一场激战整整持续了一天仍旧没有结束,此刻天色已经渐入黄昏,原本辉煌繁华的金陵城现在已经彻底变成了一片废墟,地面沟壑纵横如蜘蛛网一般的巨大裂痕四分五裂地蔓延到无穷无尽的尽头,金陵城的百姓近四成殒命在这场双神大战的余威当中,而其他的百姓则是陆陆续续地逃离了这处恐怖的战场,丘名老人携一众高手也护送皇室族人和部分金陵贵族前往圣魂学院避难。
放眼望去,金陵城已经不复存在,若非这片废墟之中数不尽的断壁残垣和遍野尸骸,还能昭示着这里曾经是座城池之外,再也难以寻觅到半点圣域皇都该有的模样。
君无戒、柳三刀、黑袍、石天等人如今已经纷纷退至数万米之外不敢冒然靠近,而临时掉头折返回来的纪原等人也被眼前的局势给震惊了,他们与柳三刀汇合一处,每个人的眼中都洋溢着一抹悲凉之意。
金陵上空,陆一凡和苏邪二人皆是全身被鲜血所浸染,可即便这样他们二人也没有丝毫退缩之意,依旧沉浸在激战千余个回合之后便短暂分开稍加喘息的恶性循环之中,似乎他们今天要将对彼此的仇恨一股脑的全部爆发出来。
“冥天儿,陆家养了你二十年,但他们最后却因为你而不得好死,甚至死了以后都不得安宁,你可知道陆家在西皇山下的祖坟都被人刨了?”满脸鲜血的苏邪微微眯着一只被打的几乎封住的眼睛,气喘吁吁地不断挑衅道,他这是在杀人诛心,欲打败陆一凡必先要乱其心智。
陆一凡右手紧握着鲜血淋漓的冥远剑,目光通红地凝视着苏邪,当他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心中顿时燃起一团怒火恨不能现在就冲上去将苏邪碎尸万段,但他更知道此刻绝不能被人扰乱心智,否则稍有不慎便会坠入万劫不复之地,现在他们二人都是强弩之末,无论是谁只要稍有破绽,对方都能在瞬息之间取了自己的性命。
“如果你死在婆娑五域,靖海神族会如何?”陆一凡冷冷地反问道,“靖韦天会亲自来找我报仇吗?”
苏邪闻言一愣,眼中不禁浮现出一丝阴沉之色,咬牙切齿地笑道:“所以还是你死比较省事,因为你死了之后冥远神族就会不复存在,更不会有报仇之说。”
“苏邪你为了对付我竟然选择将我身边的人全部赶尽杀绝,就算我冥远神族与你有仇,那罗秀他们何罪之有?寻常的魂宗弟子又何罪之有?还有风成凰,也成了你对付我的可怜的牺牲品。”陆一凡越说心中越怒,此刻他已经体会不到自己身上伤势所带来的疼痛和精力大量损耗所带来的虚弱感,他感觉自己现在从头发丝到脚趾全部都是麻木不堪,那种感觉就像自己的灵魂在支配着一个不属于自己的身体。一言一行,一举一动,总是会有一种慢一步或者快一步的错觉。
“还记得在绸缎庄你我见面的时候我说的话吗?”苏邪疯狂地笑道,“我说过会夺走你的一切,让你变得一无所有,那我就一定会说到做到。”
“为了对付我你真是无所不用其极。”陆一凡冷笑道,“当初若不是你安排蒋天宝给文才设下圈套,今天你根本就没资格和我打。”
“设计陆文才那个废物简直易如反掌……”苏邪的话说到这儿陡然一顿,脑中仿佛想到了什么似的,眉头轻轻一挑,得意地笑道,“你应该知道吧?陆文才那个废物如今已经为自己的愚蠢付出了代价。”
“你说什么?”陆一凡一直不知道陆文才自缢而死的消息,在他心里还一直以为陆文才如今还好端端地活在某个地方,当下看到苏邪那副得意的神情,不禁心生急迫地追问道,“文才他付出了什么代价?”
“怎么?难道你的手下没有告诉你陆文才已经死了吗?”苏邪故作疑惑地反问道,“就死在你的西皇山,自己上吊死的,我的人已经把他的尸体挖出来剁碎了喂狗,毕竟他和陆家其他人不一样,其他人都只剩下一副烂骨头,而我的人挖出陆文才的时候他的肉可还是软和的,烂在地里岂不是可惜?不如喂狗饱吃一顿也算死得其所,你说是不是?”
“苏邪,你这个不得好死的混账王八蛋……”陆一凡气得浑身发抖,尤其是闻讯陆文才自缢而死的消息更是令他心中顿时五味陈杂,想哭却又哭不出来,想怒却又不知该从何怒起,这种憋屈的感觉令陆一凡猛地仰天发出一声怒吼,顷刻间天地再度为之一颤。
“对了,陆淏谦和柳情鸳的骨头已经被我磨成了粉末,就是为了想有朝一日能亲手还给你。”苏邪一边狞笑着诉说着他所做的残酷之事,一边缓缓地将手伸向怀中从里面逃出来一个玉瓶,看着陆一凡怒不可遏的样子,苏邪的目光之中陡然涌现着一抹兴奋的光芒,“这里面装着的就是陆淏谦和柳情鸳的仅存的一点骨粉,你这个被他们养大的儿子还要吗?”
“苏邪!”陆一凡眼睛恨不能瞪出血来,咬牙切齿的模样令人望而生畏。
“既然你不回答,那我就当你不要了。”苏邪噘着嘴喃喃自语地笑道,“既然你都不要了,那我再留着也没用,不如……扔了算了!”当苏邪说完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他猛地甩手将玉瓶随意地朝着地面丢去,以玉瓶的脆弱程度若是从这么高的地方摔落在地,只怕瞬间便会碎成齑粉,那其中的一小撮骨粉也自然会顷刻间被风吹散在天地之间。
“不要!”
陆一凡一想起陆淏谦和柳情鸳的音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