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谢云此话一出,炎政的脑中顿时闪过一阵鸣响。要知道玄宗的人根本就不会正式出面,而祁家商会就成了炎政今夜唯一的救命稻草,此刻听谢云这么一说,一股被戏耍的羞辱感和被抛弃的绝望感,瞬间便涌上了炎政的心头,令他的双眼此刻都开始变得颤抖起来,绝望的情绪令他整个人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不止,口中连连喃喃自语道,“不可能……这不可能……”
“炎政,本皇如此相信你,你却想谋权篡位?”炎崇的语气听上去是说不出的酸楚,哀莫大于心死,此刻炎崇心中的悲哀与失望之情要远远大于愤怒,“而且你竟然还勾结城外的叛军企图里应外合,你……你真是太让本皇失望了!”
“失望?”炎崇的话似乎一下子激起了炎政的怒火,只见他用力扯开周信的手,而后晃晃悠悠地站起身来,尽显狼狈的脸上此刻充满了骇人的狰狞,那副泪水与怒火交织的脸庞令他看上去竟是有几分痴狂之意,“你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说失望?今夜这个房间内最应该说失望的人是我!”说罢,炎政便缓缓地伸手点指着房间内的每一个人,双眼之中涌现着一抹绝望之后的愤怒,“你、你、你……你们每一个人早就已经联起手来一起算计本王……祁家商会的人不守信用就知道欺骗本王……还有你陆一凡,亏本王曾三番五次地施恩于你,你就是这么报答本王恩情的?”
“你所谓的帮我其实只是为了达成你自己的目的罢了!”陆一凡深吸一口气,语气冷漠地说道,“而最不能容忍的是,你竟然派人夜袭陆家,你可知道那一夜我陆家有多少无辜的族人惨死在你的手中?”
“那又怎么样?”炎政突然疯狂地怒吼道,“若是没有本王一而再再而三的保着陆家,你们陆家早就已经被全族诛杀了,你们陆家上上下下所有人的命都是本王救下来的,本王需要的时候拿回几条命又能怎样?起码你还活着!起码陆淏谦还活着!难道不应该感激我吗?”
“这种话你也说的出口?”柳三刀冷笑道,“若是没有你从中挑拨的话,领皇根本就不会与陆家闹的不死不休!这一切都是因为你从中作梗,现在你有脸说这些?”
“少废话!”炎政现在已经什么都不在乎了,他冷笑着环顾着房间内的每一个人,突然放声癫笑道,“成者王侯败者寇,今天我炎政沦落到如此田地,什么话当然都任由你们去说……我千算万算却怎么也没有算到陆一凡你竟是个如此卑鄙无耻地小人,你就是个恩将仇报的白眼狼,今日我炎政栽在你手里,是我瞎了眼看错了人,我自己活该!”
“你以为自己说这些话就能让陆一凡良心不安,继而出面保你一命吗?”玉楼突然嗤笑道,“圣西王,你可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你手中既无兵马又无钱粮,我实在想不明白你到底为什么要谋反?蓝世勋谋反,是因为他有数十万大军值得依仗。但你呢?你有什么?你除了有圣西王这个虚名之外便是一无所有。以你的聪明,你不可能看不清自己的实力到底有多少?更应该清楚的知道以你的实力根本就不可能撼动当今领皇的地位!你唯一的机会就是趁着蓝世勋造反这个乱局浑水摸鱼,但最大的问题是,当下无论是领皇还是蓝世勋,他们都有在这趟浑水里摸鱼的资本,而你却是什么也没有。所以这场战局无论最后谁胜谁负,其实你都不可能真正得到大权。甚至现在蓝世勋已死你投靠了东方教主,但实际真当金陵破城之日,圣域名副其实的新主人也是东方宿,而绝不是你。你最多只能算是个有名无实的傀儡罢了,难道你的目的就是想当个傀儡领皇?还是……”
“这回你算是说对了!”玉楼话音未落,炎政却是突然冷笑起来,“我就是想要得到领皇这个宝座,哪怕是有名无实的傀儡领皇也好,起码那也是领皇!总好过当个微不足道的圣西王……”炎政的话说到这里的时候,言语之中竟是变得有些悲凉起来,“炎氏皇族到了我们这一代本有五个人具备继承皇位的资格,老大炎敕、老二炎烈、老三炎崇、老四炎政还有老五炎浩,呵呵……无论是聪明才智、还是文韬武略,我炎政都是五人之中最优秀的那一个,从小我就比他们四个更加努力、更加勤奋。文武兼修、挑灯苦学,但其他四人都在享受玩乐之时只有我在房中闭门苦读。当年先皇曾大大小小地考过我们五个人无数次,而我也无数次的在五兄弟之中拔得头筹,君臣之道、统兵之法、驭人之术、掌权之谋,治商、治农、治法、治社稷……我无一不精,无一不通,我本是先皇最中意的继承人选,领皇之位本应该属于我……可就是因为那时的我太无知,总是太过主动替年迈的先皇排忧解难,才会在先皇病危之时远赴西疆整治边卫府,让诡计多端的炎崇有机可乘,在先皇病榻之前硬是擅自篡改了遗嘱,自己继承了领皇大位,而他竟是连回金陵城的机会都没给我,直接便将我封为圣西王,发配到了远离皇城的西郡,一住就是几十年……空我学了满身文韬武略但却无处施展,圣王没有领皇之命不能问政、不能屯兵、不能掌财,终日赋闲在家虚度了几十年,这就是炎崇恩赐于我的好处……他曾利用卑鄙的手段抢了本应该属于我的一切,现在我只是想把属于自己的东西拿回来,我何错之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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