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侧殿之内的光线逐渐变暗,內官极为识趣的将殿中的几盏烛台纷纷点亮,而明晃晃的烛光也为侧殿之内带来了一抹温和之色。
“恩!”突然,领皇炎崇慵懒地转动了一下自己的身姿,而后才将手中的一卷古籍缓缓地放在了书案之上,继而一边低头喝着茶一边轻声问道,“蓝公在朝有多少年了?”
“回陛下,已经有十年了!”蓝世勋轻笑着回答道,态度竟是十分的谦卑,说话的时候身子还下意识地向前轻轻鞠了一躬。
“恩!”炎崇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继而眉头轻轻一挑,眼中别有深意地看向蓝世勋,淡淡地说道,“韩啸抗命,本皇想听听你是怎么想的?”
听到炎崇的话,蓝世勋的心头不由一颤,继而略作沉吟之后,方才缓缓开口道:“以臣之见,此事必有误会,韩大人应该不会对陛下不忠!”
“哦?”蓝世勋的这番话倒是让炎崇略吃了一惊,只见他疑惑地看着蓝世勋,脸上是一抹似笑非笑的神色,“你这是在替韩啸说话?本皇记得你与韩啸素来不和才是?”
“不和归不和!但此事关系重大,臣绝不能因为私人恩怨而污蔑韩大人有不臣之心!”蓝世勋此话说的义正言辞,态度之诚恳让领皇都看不出半点端倪,“更何况韩大人乃圣域肱骨之臣,这么多年来为圣域立下了无数汗马功劳,更有圣域第一武将的美誉!若说韩大人对陛下有不臣之心,蓝某第一个不敢苟同!”
“是啊!”炎崇苦笑着点了点头,而后对着一旁的椅子轻轻指了指,示意蓝世勋坐下,继而轻笑道,“可正因为韩啸为本皇立下了汗马功劳,所以他如今心存不轨,本皇才一点都不会觉得吃惊!”
蓝世勋刚刚坐下的身子在听到炎崇此话之后,竟是当即又站了起来,脸上还故意表露出一副万分惊讶的神色:“陛下此话何意?恕臣愚钝,还请陛下明示!”
“本皇且问你一句话!”看到蓝世勋的反应如此之大,炎崇竟是颇为满意地点了点头,在他的心里蓝世勋比起韩啸和****谦而言,还是很稚嫩的,而这正是炎崇自以为可以掌控蓝世勋的最大依仗,“你认为在如今的圣域三公之中,谁的功劳最大?谁的功劳最小?他们之间的功劳又相差多少?”
“这……”蓝世勋闻听此言,脑海里不禁又细细地盘算起来,他总觉得今日的领皇话中有话,只怕自己回答的稍有不慎便会落得和韩啸一样的下场,因此蓝世勋此刻所说的每一句话都要翻来覆去的想上半天,“平心而论,蓝某觉得lùn_gōng劳自然是护国公韩啸最大,文鼎公****谦次之,而蓝某功劳最小!若拿蓝某与韩啸大人之间的功劳想比,只怕可堪比烛光与皓月之间的差距啊!”
“哈哈……本皇看不出来,蓝公为人倒是颇为谦逊!”炎崇大笑道,而随着他的笑声,一脸疑惑的蓝世勋也只能跟着赔笑起来,“只不过,蓝公你看似谦虚,实则却是在对韩啸百般嘲讽啊!”
“臣不敢!”闻听此言,蓝世勋赶忙跪倒在地,一脸惶恐之色。
“起来起来,本皇今日与你是交心之谈,你也不必如此多礼!”炎崇淡笑着说道,“你说的不错,在三公之中的确是韩啸的功劳最大,地位也是最高。而正因为如此,韩啸与你们同为三公才会有所不服!”
“陛下的意思是……”
“韩啸之功,何止在你们之上,甚至还要在四大圣王之上!”炎崇的脸色开始变得有些阴沉起来,“lùn_gōng行赏,韩啸早就可以封王,但他却因为不是皇族而始终都只能做一个护国公!护国公看上去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实际上却并非如此,一天两天也就算了,可韩啸这一做就足足十几年,这些年间韩啸对本皇忠心耿耿,为了圣域不辞辛劳,期间更是立下大小功劳无数,可到头来却只会得到一些本皇所赏赐的身外之物,而再无晋升!你说若换做是你,你又是否会甘心呢?”
“这……”炎崇的话说的蓝世勋一阵语塞,继而故意做出一副战战兢兢的模样,难以置信地说道,“护国公已是权倾朝野,除非是皇族炎氏可以封王,外姓之人向来不可封王,韩啸不应该为此而有所不满吧?”
“可你莫要忘了,在王位之上,可是还有一个皇位!”炎崇终于说出了心中最想说的那句话,而他此话一出,蓝世勋的神色便是彻底僵硬下来。
“陛下的意思是……韩啸想登上皇位?”
“不错!”炎崇一脸阴冷地笑道,“圣域之中自古便有西皇冥远、东皇靖海的先例,所以他韩啸有这种想法其实一点也不奇怪!”
“可无论是西皇还是东皇,当年都是建有拯救圣域于生死存亡之际的不世之功,而韩啸与他们比起来似乎还不够分量吧……”
“远远不够!”炎崇字字铿锵地怒喝道,“韩啸居功自傲,如今已然完全不把本皇放在眼中了!你可听说了这段时间在金陵城中所流传的那首童谣?”
“臣……略有耳闻……”
“哼!”不等蓝世勋点头,炎崇便是陡然冷笑一声,“这个皇位本皇不册封给他,看来如今韩啸已经等不及想要自己来取了!”
“这……”蓝世勋眼珠左右转动着,脸上表现出一副惶恐不安的神色,“陛下,此事关系重大,若是没有真凭实据……”
“你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