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疆在经历了昨日整整一天的大雪纷飞之后,今日却是诡异地又恢复到了万里晴空,这种气候的变幻就如同当下北疆的局势一样,令人捉摸不定。
此时已将近中午,原野之上白雪皑皑,在透彻纯净的阳光照射之下白茫茫一片的卓狼草原上反射着一股令人心醉的光彩,空气之中飘荡着一抹清爽微凉的芬芳之气,令人闻了之后不禁感到一阵心旷神怡。而在进入卓狼草原向北不足十里的地方地势颇为低缓,此地有一片方圆不过十余米的小湖,此刻湖水早已是结成了冰晶,而在冰晶之上还覆盖着一层薄薄的雪花,阳光直射而下透过雪花的缝隙照射在晶莹剔透的冰面之上,竟是依稀能看到冰层之下竟是还有鱼儿在缓缓游动。
此刻在小湖畔,连续奔波了一夜的陆一凡和纪原、谢云、阿长几人正在休息,陆一凡坐在一块从雪地中露出的青石之上,而谢云和纪原分别站在湖畔的两侧,仔细观察着远处有无追兵。阿长则是矮身蹲在湖边,用石块将冰面砸裂,继而用瓢将湖面下的清水舀出来,分别送给陆一凡和纪原、谢云三人饮用。
其实早在昨夜陆一凡送别了颜双之后,他就已经暗生出了要离开北疆大营的想法,其中北疆大营之中危机四伏只是原因之一,而真正令陆一凡下定决心要连夜离开的另一个原因,则是因为他从颜双的口中得知了蓝世勋暗通兽族要造反的事实,再联想到昨夜北方失火,因此令他越发心切地想要将这一切尽快告知韩啸。
毕竟习尘和韩啸将陆一凡派入北疆大营的最终目的就是要查清他们之间的阴谋,如今既然已经知道了褚凌天和蓝世勋的秘密,那陆一凡也自然就没有必要再继续将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了。
但陆一凡深知褚凌天必然会暗中派人监视自己的一举一动,因此柳三刀便主动提出自己在帐中搞出些动静吸引那些监视者的注意,而陆一凡几人则是分批依次悄悄地翻过大营的围栏,一路北逃至此地再一起汇合。
“已经正午了!”纪原抬眼看了一眼天空,而后再度举目望了望四周空空如也的草原,对着陆一凡朗声说道,“按照咱们之前的约定,以柳兄的速度应该也要到了吧?为何现在他还迟迟没有现身?”
“柳兄是个什么性子纪原你又不是不知道?”挺枪站在另一侧的谢云不禁笑道,“你以为他真的会如向我们保证那样,等我们全部离开之后他就会第一时间逃出来?”
看到谢云那别有深意的笑容,纪原不禁苦笑着摇头说道:“如此说来,柳兄如若不给北疆大营留下一些深刻的记忆,他是绝对不肯轻易收手的!”
“只不过……”谢云将目光转向了坐在湖边的陆一凡,继而眉头微微皱起,疑惑地问道,“一凡,颜先生说的话真的可信吗?”
此刻陆一凡正随手在雪地上轻轻地书写着什么,听到谢云的话后,他缓缓地抬起头来,脸上噙着一丝淡然地微笑,轻声说道:“颜先生本就不是朝野之人,因此他所说的这些事情在我们看来或许是惊天之秘,但这些事情放在颜先生那里却是一文不值,因此他不会也没有那个兴趣去骗我们!更何况,我早就已经怀疑褚凌天和兽族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再加上韩伯伯和习尘都督对待蓝辰的态度,如今我把这一切连起来想,颜先生的话倒也是合情合理,正好解开了这些日子一直萦绕在我心头的疑惑。”
“公子,喝点水吧!”阿长将一瓢清水端到陆一凡的面前,此刻在清水之中竟是还参杂着一些细小的冰凌,还不待清水入口,一丝冰凉之意便是率先涌入了陆一凡的口鼻之中,令他的精神不禁一震。
“噔噔噔……”
“截住他!留活口!”
“别让这小子跑了……”
就在陆一凡几人安静地坐在湖边等待着柳三刀的到来之时,北方远处却是突然传来一阵急促而嘈杂的呼喊声,而伴随着这些声音,只见原野的高坡之上,一道踉跄的身影率先跑了上来,此人衣衫凌乱满身是血,右手之中提着一把还在向下淌血的宝剑,左手却是死死地捂着自己那早已被鲜血浸染的小腹处,而一汩汩殷红的鲜血还在顺着他的左手指缝向外不断地冒着,显然此人的小腹处定然是受了极为致命的伤势。
这人一边跑着一边不住地回头观望着,他的步伐凌乱而恍惚,身体也是摇摇晃晃的,被鲜血打成绺的头发紧紧地贴在脸颊之上,几乎遮蔽了他的视线,粗重的喘息声和愈发迷离的眼神不难看出此人的耐力定是已经快到极限了。
“救……救我……”
此人在跑上山坡之后一眼便看到了湖边的陆一凡四人,当下先是脸色一变,一抹绝望之色瞬间便浮现在他的脸上,不过在稍稍观察了片刻之后,此人似乎意识到陆一凡几人与追杀他的那些人并不是一伙的,于是脸上一喜,步伐更加急促地朝着陆一凡几人跑来,一边跑着他还一边急声呼喊着求救。
见到这一幕,纪原和谢云同时身形一晃便来到了陆一凡的身边,狼头铜棍和穿云枪也不约而同地摆出了欲要迎战的架势,而阿长则是乖巧地主动躲到了陆一凡三人的身后,瞪着一双既惊恐又好奇的眼神注视着那个朝着自己跑过来的人。
“混账东西,今天你就算插翅也难飞!”
陆一凡正寻思着此人的身份,只见远处的高坡之上,十几个手持刀剑身着黑色盔甲的军士模样打扮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