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苦不堪的哀嚎声在鲜血四溅、肢体横飞的毡房内响起,这令独自一人站在毡房外静静地等待着结果的陆一凡,眼神之中一阵阵地变幻着精光。
夜雾之下,一片漆黑,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之中。寒风冷冽但却始终也抵不过这里的热血沸腾,静静地伫立在毡房之外默默地关注着房门内所发生的这一切,陆一凡看似风轻云淡心如止水,但实际上他的心中却是已经激起了千层巨浪,浓郁的血腥之气令他的胃中一片翻腾,喉咙之中仿佛不断地向上涌出着什么,但却始终也无法撬开他那张紧闭不启的嘴角。
“非生即死,这难道就是宿命吗?”
陆一凡喃喃自语道,此刻他的清静与毡房内的厮杀喧嚣形成了最为强烈的对比,然而更重要的是,陆一凡与房间内的那群人距离总共也不足十米之遥,甚至房间中偶尔溅出的鲜血还能喷洒到他的身前,这种看似近在咫尺,但却又远在天涯的感觉令陆一凡的心头感慨万千,一时之间竟是不知该如何去面对这现实而又无比残忍的一幕。
杀伐嗜血,毡房内外两个世界,这两个世界便是生与死的距离,也是是与非的界限。
“杀啊!”
一名断了一只胳膊满身是血的兽族高手一眼便看到了站在毡房外的陆一凡,当即便是怒吼一声,继而单手举着沾满了鲜血的鬼头大刀便朝着陆一凡跌跌撞撞地冲了过来。
面对这名兽族高手的威胁,面对这张狰狞恐怖的脸,面对这杀意滔天的鬼头大刀。陆一凡竟是依旧一动不动,他身如钢枪一般笔直地站在那里,静静地、平淡地注视着愈来愈近的危险,任由那名兽族高手的身体在自己的双眸之中越放越大,任由那柄锋利无比的鬼头大刀凌空斩下,他却依旧目无表情地双手蜷缩在黑色貂绒大氅之中,没有半点闪躲防御的意思,眉宇之间似乎更多了一抹思考,一抹专注,一抹细致入微的观察。
“我要杀了你……”
“噗嗤!”
“额!”
还不等这名单臂的兽族高手的话说完,只听到一道金属穿透身体的血腥之声陡然响起,继而只见此人的心口处却是陡然探出了一个血红无比的枪尖,而后再看这名兽族高手整个人已是举着鬼头刀僵硬在了原地,双眼之中也由最初的愤怒瞬间转变成了痛苦与不甘,继而眼神之中的精光快速流逝,脸上的痛苦之意也渐渐褪去,手指一松鬼头大刀“咣啷”一声便是掉落在了地上,而他整个人却如力气被人抽空了一般,顺势瘫软下来。若不是有一杆不断向外滴着鲜血的枪尖穿透了他的胸膛支撑着他的尸体,只怕此刻这名兽族高手早就已经摔倒在地上了。
“噗!”
“嘭!”
枪尖猛地向后抽出,兽族高手的尸体轰然倒地,而在此人的身体倒地之后,平举着穿云枪、满身是血的谢云渐渐浮现在了陆一凡的面前。
显然,刚才是谢云出手解决了陆一凡的这次危机。
陆一凡静静地注视着谢云,而满脸是血的谢云也一脸担忧地直视着陆一凡,片刻之后待他发现陆一凡毫发无损后,谢云的嘴角才陡然扬起了一丝微笑,而后稍稍对着陆一凡点了点头,便又转身提枪朝着毡房内杀去。
面对谢云最后的那抹微笑,陆一凡本想下意识的回以微笑,但不知怎的。面对着此情此景,面对着倒在自己身前的这名兽族高手的尸体,他的笑容才刚刚绽放却又莫名其妙地凝固下来,虽然陆一凡试图笑出来,但最后的结果却是不尽如人意。
一炷香的时间之后,在毡房内的一场血战之中,兽族十二位高手除了肖寒之外全部被斩杀,而温阳猛士也付出了七条性命,以及刘猛和殷喜二人重伤,其他人全部或多或少受伤的惨痛代价。
从账面上来看,这一场陆一凡一方赢得很彻底。但从偷袭的角度来看,这一场的代价还是太大了。毕竟,兽族高手这一次是在喝得伶仃大醉,毫不知情的情况下仓促迎战,由此还能发挥出这等战绩,这些人的本事也足见一斑。
“肖寒!”沾染了一身鲜血的柳三刀伸手摸了一把脸上的血迹,继而一脸狞笑着拎着刀步步逼近已经身负重伤,几近奄奄一息的肖寒,而此刻纪原、谢云和其他温阳猛士也纷纷逼近而来。
肖寒退无可退,已经被人逼到了角落。
“说说吧!你在圣域杀了多少人?”柳三刀一脸邪笑地说道,此刻他已经不急于杀肖寒,反而还有了一抹猫戏老鼠的玩味之意。
“呸!”瘫软在角落之中的肖寒恶狠狠地从口中啐出一口血痰,继而一脸不屑地斜眼盯着柳三刀一众,微微冷笑道,“杀的人太多……我已经数不清了……”
“嘭!”
不等肖寒的话音落下,怒不可遏的纪原抬起一脚便狠狠地踹在了肖寒的小腹之上。纪原之所以如此愤怒,是因为肖寒所杀之人大部分都是卓狼草原上的牧民,换言之也大都是纪原的同乡。
“额……咳咳……”肖寒虚弱地猛咳了几声,而后他竟是强忍着痛苦,看着神色悲愤的纪原哈哈大笑起来,笑容之中透露出无比的猖狂之意“哈哈……我不过一条命,却已经拉了这么多条命陪葬……值了!值了……咳咳……”
“你……”
“算了纪原!”不等愤怒的纪原再度出手,柳三刀却是一把拉住了他,而后柳三刀微微摇了摇头,轻声说道,“这只狗现在就想临死前咬你一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