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说罢,他和陆一凡二人的五指不约而同地一起用力,重重地抓了一下彼此的肩膀,虽然没有过多的语言,但彼此的一个动作,一个眼神便足以传递出太多太多的东西。
为了不引人注意,谢云并没有马上动身离开,而是在陆一凡的房间内多停留了半个时辰,三人又喝了几轮茶之后方才佯装无事地起身告辞。
今夜,寒风依旧冷冽而刺骨,边卫府虽然表面上看上去依旧风平浪静。但实际上,今夜却又有太多人辗转反侧难以入睡。
习尘和陆一凡是如此,而住在另一个院落中的蓝辰却也是同样如此。
蓝辰自从回来之后就一直静静地坐在自己的房间内发呆,眼神随着心情的波动而变幻着,时而激动,时而担忧,时而欢喜,时而悲愤。他激动欢喜的是自己竟然在短短的两个月之内就被提拔成了旗主,这件事一旦传回金陵城,只怕整个蓝家上下都会一片震动。而担忧悲愤的是如今的北疆之地正在遭遇着多年不遇的危急时刻,而他的这个提拔机会,却是用了七位旗主的性命换回来的。这个代价即便是对于一向心高气傲的蓝辰来说,依旧是太大了。
“砰砰砰!”
突然,一阵敲门声响起,进而也打断了蓝辰的复杂思绪。
“谁?”蓝辰心知这里是边卫府,外人并不能随意闯入,因此倒也没有什么慌张,语气也十分平淡。
“公子,是我!”门外一道苍老的声音缓缓响起,对于这道声音蓝辰并不陌生,正是海老。
“进来吧!”蓝辰未曾起身迎接,而待海老推门而入的时候,蓝辰也只是淡淡地寒暄了一句,“这么晚了海老还没有休息?”
“公子不是也未曾睡下吗?”海老一脸笑意地说道,“我正是看到公子房间内的烛火未熄,因此才过来讨饶一番,顺便想和公子说几句知心话!”
“知心话?”海老的话似乎引起了蓝辰的兴趣,其实他和海老之间并不熟络,只知道海老是蓝世勋在他临行之前派到身边贴身保护自己的高手,至于海老是从哪来的,以及他和蓝世勋究竟是什么关系,这些蓝辰一概不知。
“坐吧!”蓝辰稍稍整理了一下自己杂乱的思绪,而后冲着身旁的一张椅子微微比划了一下,示意海老入座,“深更半夜,不知道海老想和我说什么知心话?”
“呵呵,首先老夫要先恭贺公子晋升为边卫府的旗主!”海老笑盈盈地冲着蓝辰拱了拱手,“两个月的时间便能从新人晋升为旗主,这在边卫府的历史上可是绝无仅有的事情。”
“这件事不过是巧合罢了,不提也罢!”蓝辰总归不是寻常的年轻人,丝毫没有因为海老的两句好话而骄傲自满,“海老这么晚了特意前来总不会只是想和我说声恭喜吧?”
“公子果然聪慧!”海老点头笑道,“蓝大人派公子前来北疆,果然没有选错人!”
海老此话一下子便引起了蓝辰的警觉,只见他目光别有深意地盯着海老那张布满笑意的脸庞,幽幽地说道:“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什么叫派我来北疆?”
“公子,我且问你一句,今日习尘同时提拔你和陆一凡二人为旗主,但最后却只给陆一凡分派了北边卫,而丝毫没有顾忌公子的意思,对此公子可心有什么想法?”海老试探着问道。
“你想说什么?”蓝辰直截了当地问道,“不妨直言!你知道本小爷一向不喜欢猜别人的话!”
“习尘对公子心存偏见,而对陆一凡却厚爱有加!”海老也不推诿,直截了当地开口说道,“公子可还记得在你和陆一凡刚刚进入边卫府的时候,秦宝是怎么考验你的吗?而他又是如何考验陆一凡的?”
海老的话令蓝辰的双眸之中陡然闪过一抹寒光,对于秦宝当日对自己痛下死手这件事,蓝辰一直耿耿于怀。
“你知道这一切的原因对不对?”蓝辰突然眉头一挑,死死地盯着海老的双眼,一字一句地说道,“告诉我!”
“其实很简单,就因为公子你是镇北公蓝世勋的儿子!”海老渐渐收起脸上的笑意,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郑重之色,“镇北公近几年在朝中迅速崛起,自然会引起许多人的不满,上到韩啸、陆昊谦,下到习尘等人,这些人都是跟随领皇多年的老臣,兢兢业业这么多年均未见什么起色,而蓝大人不过在短短数年便一跃成为三大权臣之一,已经成为了这些人的眼中钉和肉中刺!所以他们千方百计地刁难蓝大人,不放过任何一次为难蓝大人的机会,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嘭!”
伴随着一声巨响,怒气难消的蓝辰一掌便重重地拍在了桌子上,将桌上的茶具震得翻倒一片,叮当乱响。
“卑鄙小人!”蓝辰咬牙切齿地说道,“明刀明抢的斗不过我爹,却在暗地里想通过针对我而为难我爹,实在是小人所为!我一直都知道韩啸、陆昊谦二人与我爹不和,却没想到远在北疆的习尘竟然也会是这种无耻之徒!”
“朝中上下尽是如此,所谓能者遭人排挤,庸者自成一派,早已是司空见惯的事情了!”海老火上浇油道,“而且蓝大人为了让你和你哥哥蓝晋获得更好的修炼机会,顶着巨大的压力将你们送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