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士?来救我的命?
“有意思。”貂雄眼神中浮现一丝好奇,遂挥手道:“把那位文士请进来吧。”
貂雄高坐于上,片刻后,一名青衫文士,从容的步入了中军大帐。
那文士年纪大抵二十出头,穿着一身布衣,颇为朴素,但身在万军刀兵之中,却无半点拘紧,反倒是气态从容,淡然得紧。
“草民拜见貂将军。”那文士微微一笑,向着貂雄行礼。
貂雄点头回礼,问道:“敢问这位先生,尊姓大名?”
“在下姓单名福。”文士淡淡回答。
单福!
貂雄心头一震,脑海中,骤然浮现起,关于这个名字的种种记载
再次打量这个自称叫“单福”之人,貂雄嘴角扬起一抹不易觉察的笑意,暗忖:“没想到,竟会在这汝南前线碰上他。”
心中暗笑,表面上貂雄却不动声色,只令给单福看座。
那单福却摇头道:“貂将军不用这么客气,我说完几句话就走,很快的。”
貂雄也不勉强,便问道:“适才士卒说先生此来,是要救本将的命,不知此话怎讲?”
“福是从颍川而来,途经此地,听闻将军跟那孙文台已达成了停战协议,那孙文台几天以来,已把安城之军撤走了大半,不知可有此事?”单福反问道。
“单先生倒是打听得还很清楚嘛。”貂雄一笑,点头道:“不错,确有此事,只等孙坚最后一批兵马撤出安城,本将便会发兵接管了安城。”
“可惜啊,将军只怕等不到孙文台兵马撤出安城,倒是能等到他尽起大军,夜袭将军大营。”单福叹惜道。
夜袭我大营?
貂雄眉头微微一皱,却笑道:“孙坚之军多已撤出安城,走水路退往寿春,本将的斥候看得清清楚楚,试问孙坚又拿什么来夜袭我大营,只靠城中余下的几千兵马吗?”
单福摸了摸短须,表情变得深意味深长,不紧不慢道:“那孙文台连日来陆续撤兵出城,我也看到了,不过我听闻孙坚治军一向很严,可我看到他的军队,虽然穿着孙家军的衣甲,士卒却行军懒散,旗帜不整,比那黄巾军的军纪还不如,我就在想了,孙坚的兵马,什么时候变成乌合之众了,真是奇事呀……”
这单福也不明言,却只是摇头感慨,一副狐疑的样子,仿佛他自己也想不明白是为什么。
耳听着他看似轻描淡写的言语,貂雄思绪飞转,鹰目转了几转,蓦然间,眼中闪现出惊色。
“单先生,你是说,孙坚明着撤兵,但其实撤出去的兵马,都是城中百姓假扮,他真正的军队,都还一兵未撤的藏于安城之中?”貂雄沉眉质问。
单福也眼前一亮,好似恍悟一般,啧啧叹道:“原来是这样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呢,还是将军聪明啊,一猜就猜了个正着。”
少年的嘴角,扬起了一抹庆幸的冷笑。
单福主动前来,不就是为了告知自己孙坚撤兵的真相么,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只是故意装糊涂而已。
“好个孙坚,这一招瞒天过海之计,当真是够毒的,竟连我都没有察觉,若非是我有贵人相助,我险些就要中了你的毒计,后果不堪设想啊……”
貂雄越想越觉后背发冷,不由得还打了个冷战。
这时,那单福却笑呵呵道:“草民该说的都已经说了,就不打扰将军了,草民还要借道去荆州投奔亲友,就此告辞了。”
说着,单福一拱手,就要告退出帐。
“慢着!”貂雄挥手一喝。
帐前亲兵立刻上前,拦住了单福的去路。
“将军这是何意?”单福转过头来,惊疑的望向貂雄。
貂雄嘴角扬起一抹诡笑,拍着单福的肩膀道:“先生可是老天赐给我的贵人,我怎么能轻易放走呢,不如就留下来,欣赏一下本将如何破敌如何,徐先生。”
“徐先生”三个字一出口,那单福原本淡定悠然的表情,骤然一变。
……
次日,入夜。
安城西门大开,夜色中,两万余人的军队,悄无声息的出城,借着夜色的掩护,悄悄的向七八里外的貂军大营摸去。
人衔枚,马裹蹄,两万人兵分数路,静寂无声,如一支支幽灵军团在前进。
孙坚手提着霸王枪,催动着战马急行,冷峻的目光不时扫视着四周,时刻保持着警剔。
此次夜袭,他已尽起两万大军,抱着必胜的决心而来。
“希望张子布的计策,能够瞒过貂雄那小子,让我孙坚一雪前耻!”孙坚心中暗下决心。
急行许久,不知不觉中,前方处出现了灯火之影,貂军大营的轮廓已进入到了视野中。
孙坚下令部下放慢了脚步,缓步行军,尽量不打草惊蛇的潜近敌营。
营中一片沉寂,借着灯火,孙坚甚至能看到辕门守值的敌卒,打着瞌睡走来走去。
除了外围的鹿角,还有环营而挖的壕沟工事,貂军大营中本身不见半点防范的影子。
孙坚观察了许久,不放过任何细节,终于,当头顶的乌云缓缓散尽时,他的脸上浮现出了一抹自信的冷笑。
“这个张子布,果然智谋了得,这一招瞒天过海之计当真是妙,貂雄啊貂雄,你作梦也想不到,我撤出之兵统统都是百姓假扮,真正的兵马,全都藏于安城之中吧……”
孙坚心中暗自冷笑,旋即翻身上马,霸王枪在手,傲对敌营。
“貂雄,你两度败我孙坚,今日就让你好好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