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董璜,自己纵容手下为非作歹,祸害宛城百姓,不知悔改,竟然还敢杀上门来,为他那几个混蛋手下“讨公道”!
面对来势汹汹的董璜,貂雄一言不发,只鹰目如刀刃一般,冷冷的盯着他。
那锐利的目光,锋芒毕露,仿佛可以穿透董璜的身体,看透他的灵魂。
原本愤怒的董璜,被貂雄这般冷绝的眼神一瞪,竟然不自禁的打了个冷战,背上隐隐的泛起了一丝寒意。
“貂雄,你为什么不说话,我在问你,你为什么要杀我的亲兵?”董璜强行屏去了那一丝寒意,高昂起头,再度向貂雄厉声质问。
貂雄死死盯着他,许久后,方才冷冷反问道:“董公子,你只知上门问罪,你可知道,本将为什么要杀他们?”
“我怎么知道你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董璜鼻子一歪,侧过身去,不屑于正视貂雄,语气中却透着几分心虚。
很显然,董璜根本就知道自己手下所作所为,只是故意装不知而已。
“不知道是吧,那我就告诉你。”貂雄冷哼一声,神色俱厉道:“你的那些手下,一个个在宛城横行霸道,无视法纪,几天前竟然还敢公然抢掠百姓,奸污妇女,此等目无王法,荼毒百姓的兵痞恶棍,我焉能不杀!”
最后一句“焉能不杀”出口,貂雄猛一拍案几,震得大堂嗡嗡作响,宣示着他的愤怒。
董璜身形一震,眉宇间也瞬间掠过一丝心虚。
不过,也只是一闪而逝罢了。
旋即,董璜便用鼻孔朝向貂雄,不以为然道:“本公子的亲兵们不就是抢了几个刁民,奸了几个妇人嘛,我们西凉军向来如此,每到一地都是这么犒劳将士的,有什么大不了的。”
董璜说得西凉军抢掠百姓,奸污妇女的恶行,好似家常便饭一般,在他眼中根本不算什么目无王法。
这也难怪,西凉军军纪差是出了名的,当年董卓入洛阳,更是纵兵肆意烧杀抢掠,把这些西凉野兽惯得更加猖狂无纪,为所欲为。
在貂雄看来,他们所作所为乃是恶行,但在董璜和西凉军卒自己看来,抢一抢百姓,奸一奸妇女,却是天经地义。
况且,董璜在关中横行已久,谁都畏于他董家大公子的权势,更不敢有人过问。
可惜,他撞上了貂雄。
眼前这个少年,虽然以三千西凉兵起家,却身出寒微,体会过平民百姓的屈辱和艰辛。
他发过誓,浴血奋战,不仅仅是为成就自己的霸业,为让姐姐过上好日子,更是要舞干戚以济世,救那些跟他一样出身卑微的百姓于水火之中。
面对董璜不屑的狂言,貂雄暗压怒火,冷冷道:“董大公子,你说欺压百姓乃是西凉军的惯例,那我倒要问问,董太师可有过明令,容许咱们西凉军可以肆意抢掠百姓,奸污妇女?”
“这……”董璜一怔,满嘴的强词夺理,被貂雄这一句反问给堵了回去。
西凉军烧杀抢掠的所谓“传统”,那只是董卓为收取军心的一种纵容,一种默认而已,就算董卓再霸道狂妄,也不敢公然下令,允许他麾下的军队干这些恶事。
换作旁人,当然是大家都心知肚明,不说也罢,可偏偏碰上貂雄,非要搬到台面上来说,董璜顿时便没辙了。
他能怎样,难道他敢说,自己的叔父下过烧杀掠掠百姓的命令吗。
见得董璜无言以应,貂雄便冷哼道:“既然董太师没有下过这样的命令,本将身为南阳太守,就有权对那些祸害百姓的匪兵施以惩治,保护我治下百姓。”
“貂雄,你——”董璜见他不买自己的账,被逼得有些难堪。
貂雄却不给他发作的机会,挥手道:“这件事本将会写好奏书,派人送往长安向董太师奏明,如果大公子你有什么异议,大可去向董太师报告,你我之间,,没必要再在这里白废唇舌。”
这番话后,董璜已是被呛得面红耳赤,哑口无言。
他这下算是看明白了,貂雄这是铁了心的不给他面子,就算他再闹下去也无济于事。
愤愤不平的董璜,正恼火无计时,忽然间眼前一亮,一身的怒气倾刻间瓦解。
因为他终于注意到了,貂雄身边,那倾国倾城,绝丽无双的女子。
适才怒气腾腾而来,董璜一时没有注意到,这时看到貂蝉,一身的怒气,瞬间都被那美到不可方物的容颜化解。
“这件事,我自会向叔父禀明,讨还公道。”董璜冷哼了一声,目光转向貂蝉,眼中邪意毕露,笑道:“这位姑娘,想必就是你那义姐,传说中的天下第一美人貂蝉吧。”
貂蝉被他那轻薄的目光盯得不自在,匆忙退往了后堂。
貂雄剑眉已是深凝,沉声道:“董大公子,如果你没什么事的话,可以请便了。”
“我当然有事了,我临行之前,叔父还交待了我一件私事,如果不是今日见到你这姐姐,我险些给忘了。”
董璜笑得玩味,目光直钩钩的盯着貂蝉远去的身影,直到貂蝉消失在屏风之后,方才意犹未尽的收回目光。
“董太师有什么私事?”貂雄已猜到了八九分,拳头暗握,语气愈加阴沉。
“是这样的。”董璜干咳几声,不紧不慢道:“我叔父他老人家听闻你有一个美貌无双的姐姐,他老人家便想把她收入府中伺候,此番你回京之时,务必要把你姐姐一并带上,一回长安就立刻送入太师府中。”
果然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