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陆时躺在床上,目光放空地盯着天花板。今天是周末,学校里没有课,傅司柏要去军部,所以他从睁开眼睛之后就一直在无聊地发呆,不知道该做点什么。
复习功课?期末考已经考完了,成绩还不错。去矿区瞧瞧?陈保元经营得很好,收益一直不错,没有去的必要。他在床上翻了个身,无神地盯着身边空出的半张床,之前傅致中提议结婚的事情又浮现在他的脑海里,让他有些烦躁。
他扯了扯头发,掀开被赤着脚朝浴室走去。他双手撑在瓷砖上,站在温水里冲着水,温热的水流打在身上,让他的疲惫也消散了一些。他顺手扯过浴巾围在腰间,不顾头上还兀自滴着的水珠,朝外走去。
他将床头柜上的手机摸出来,里面刚刚收到一条广告,是某个商场开业的优惠信息。原陆时随手将短信删掉,手指在屏幕上划过的时候却忽然一顿,他想起傅司柏送给他的那家剧院,正好今天没有事情,不如去看场电影?
他正这样想着,手里的电话忽然响起来,他低头一看是陈保元的号码,便立刻接通。陈保元同他说了些矿区的事情,问了他的意见,之后便和他聊了些日常家常。
“哦,对了小时,那天傅叔还和我提起你和小柏的婚事来着,你们准备什么时候办婚礼?”
原陆时原本正微笑着听他说,这时候笑容忽然就顿在了脸上,他停了会儿,才开口道:“现在还没有定下来。”
陈保元似乎是有点犹豫,半天才开口道:“小时,我有些话也不知道和你说合不合适。我总觉得吧,小柏这个孩子真的挺好的,对你也真心,但你和他却有点见外。”
原陆时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笑着问:“见外?您为什么会这么说?”
“就比如说矿区刚起步的时候,小柏这孩子想帮你,你却不用他插手。他想要将自己的股份转到你名下,你也不要,呃,那个,毕竟股份值那么多钱,我也不是说你应该要,就是说这个事儿吧。还有收购温德,如果有小柏帮忙的话,肯定会容易得多。”
原陆时坐在沙发上,将头靠在靠背,解释道:“爸,收购温德的事您不用担心,我有办法。”
“我只是说这一个例子,还有不少其他的事。反正我就是觉得吧,两个人在一起过日子,用不着你是你我是我分得那么清楚,不管怎么说目的不就是让日子过得更好吗?你看我和你妈在一起这么多年了,我的工资不是每个月都要上缴到她手里嘛!”
原陆时握着电话没开口,这个问题傅司柏也同他提过,也说过两个人已经订婚了,没必要什么东西都分得那么清楚。只是原陆时却不这样认为,他当然清楚自己是喜欢傅司柏的,只是同傅司柏相比,对方无论是家世还是能力上都要远胜于他。他是个男人,有自己的理想与抱负,他不想依靠着傅司柏来成就自己的事业,这点无关于感情,只是固有的自尊不允许他这样做罢了。
所以他才会舍简求繁,即使知道利用傅司柏的关系会让事情容易得多,却还是选择自己一点点打拼,就算过程困难一点,时间长久一点,他也从没后悔过。
这些话他没同陈保元说过,也没办法同他说。
他觉得有点压抑,自从那天在餐桌上拒绝结婚的提议之后,虽然傅司柏对自己的态度没有任何变化,但他却能感觉到他这几天的心情都不太好,其中原因他当然是知道的,他觉得很愧疚,又没办法同对方解释。这种纠结的情绪让他的心情很糟。
而在同一时刻,傅司柏的情绪也不大好。高贵而冷艳的傅少校闹情绪,下属们的工作量便翻倍地往上加。要知道美人冷着张脸虽然也是一道风景,但如果这个美人的身份地位还很高的话就有点麻烦了。
于是在傅少校下属们孜孜不倦地骚扰之下,沈正只好硬着头皮去往枪口上撞了。
“司柏,和陆时吵架了?”
傅司柏的目光盯着控制中心的大屏幕,冷淡地道:“工作时间不要谈与工作没有关系的事。”
沈正点了点头,果然是吵架了。
他将手腕递到傅司柏面前:“现在是午休时间,并且已经过了二十分钟。”
傅司柏依旧盯着大屏幕不做声。
沈正将手收回来,朝他一笑:“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半个小时之后,在餐厅的角落里,沈正放下手里的餐刀看向对面的傅司柏:“你是说,陆时不想和你结婚?”
傅司柏的表情很淡,端起水杯喝了口:“嗯。”
沈正觉得很疑惑,两个人相处的一点一滴自己是看在眼里的,他能够清楚地感觉到原陆时是喜欢傅司柏的,没道理会反对结婚。
傅司柏脸上有一点明显的困惑,向沈正问道:“为什么他不愿意和我结婚?”
沈正修长的手指蹭了蹭下巴,思索了半天,才开口道:“司柏,你听没听说过婚前恐惧症?”
婚前恐惧症是指对于自身与配偶即将形成婚姻关系所产生的担忧和顾虑,害怕和担心婚姻及家庭方面所产生的压力。这种担忧存在于客观现实以及潜意识当中。
总结来说就是因为社会因素或是自身、家庭原因引起的恐慌,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婚姻或是没有做好婚姻生活的准备。
“当然听说过,”傅司柏皱了皱眉:“你是说陆时有婚前恐惧症?”
沈正点了点头。
傅司柏并不这样认为,原陆时虽然看上去性子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