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粹宫,良慎听了十三的回禀,不禁暗暗一笑,命常青拿出来二十两银子。
“这银子是为了谢你忠心的!”良慎对十三说道,“只是你身在宫中,耳目众多,收了这些银子于你无益,本宫会将这银子悄悄赠与你的家人!入秋了,你爹娘与弟妹也可做几身新衣裳穿!”
十三听了这话,恭敬的跪地磕头,“多谢皇后娘娘隆恩!”
十三话不多,正是这一点深的良慎的喜爱,她讨厌自诩机灵而话多的人,例如皇上身边的安德海!十三脸上长了些许小小的雀斑,看起来其貌不扬,但正是这样的其貌不扬才最适合做一个细作。
“你回去吧!时候长了她们要疑心!日后再有回禀不必来钟粹宫,以免被人盯上,直接到宫女房里找茯苓连翘即可。”
茯苓连翘一直未搬进钟粹宫,还住在宫女们集中的居所,一来是自从她二人拨给良慎以后,良慎那便就从没消停过,一直也没得空搬,后来得空了,又想着不搬了,钟粹宫外头有信得过的人也是好事!
“是!”十三答应着退了出去。
“主子准备怎么办?”常青在一侧剥了一只金桔,递到良慎的手里。
“这个玉嫔性子暴烈,头脑不足,曾对我起过不止一次杀机,我不会纵容她,眼下是个好机会!”良慎掰了一瓣橘子含到口里,酸的直皱眉头。
“主子预备怎样?留她一命不留?”常青见状,忙将手里的橘子扔到一旁,倒了一盏温茶过来让良慎漱口。
良慎摆摆手,将那橘子咽了下去,继续说道:“她虽可恶,可也是因为太过在乎皇上,因爱生恨,因爱生痴,说到底也是个可怜的女人!玉妃已经死于非命,若再有后妃毙命,旁人会说皇上的后宫乌烟瘴气,我会留着她的性命的,只消惩戒她的嚣张气焰便是,省的她日日无法无天!”
“可斩草不除根,终有后患呀!”常青的担忧也是有道理的。
“后宫人人都是杂草,人人都有自己长高的想法和路子,也总会有人自己肆意生长而遮了别人的阳光,可若是颗颗斩草除根,那后宫这个大园子里可就草木不生了!我既身为皇后,只消减掉她们妨碍别人的枝叶即可,再长再减便是,横竖剪刀在我手里,还怕她们不成?”
“奴才心里还是不踏实,恶人心肠是防不胜防的,您虽是皇后,可丽贵人不还是敢算计您?”
“你放心吧!我已不是之前的我了!”良慎微微一笑。
之前因为幻想能回去,才不肯安心于这里,若是破釜沉舟了,以她的智商,斗斗几个封建社会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女人,也不算什么太难的问题!
“那您要怎么利用玉嫔这档子事儿?”
“缓些天吧,现在闹出来恐怕她疑心,要是废了十三这枚棋子就麻烦了!”良慎悠然说道,看似早已胸有成竹。
约莫十来日后,正赶上是中秋节,皇上携皇后与一众嫔妃到宝华殿拜佛祈佑,奕詝与良慎并肩跪在前面,嫔妃们按品级不同整齐的跪在后面。
众人都虔诚的双手合十,求佛祖保佑,良慎不相信这些,不过是做做样子而已,直直的跪着已让她觉得腿发麻,耳边更有吵人的木鱼声哒哒想着,若非一会儿便有好戏可看,良慎只想快点结束这毫无意义的工作。
良慎偷偷的瞄了奕詝一眼,只见他微闭着双眼,面容沉静如水,薄唇轻抿,双手合十,安静的如同一尊塑像一般,后面的嫔妃们也一改往日的叽叽喳喳,安静肃穆,整个佛堂安静的连呼吸的声音都听得见。
祈福完毕后,奕詝带着众人朝大佛神像虔诚的磕了三个头,这才站起身,此刻的奕詝再次想起大清的内忧外患与自己的无力,心情沉重的如一潭死水,晶亮的眼眸一直看着面前的佛像。
“佛祖,朕该带着大清何去何从?”
奕詝在心里无助的问着佛祖,可佛祖无言,大殿内依然冷寂,他这个做皇帝的也只能将无助藏在内心,不敢有一丝一毫的外露。
“皇上——”宝华殿的主持见皇上礼佛完毕,上前见礼。
“主持好。”奕詝双手合十回礼,“平日宫里的佛事有劳主持了,大清百年基业里也有各代圣僧的功劳!”
“皇上言重了!”主持面若银盆,颇有佛相,“家国大事,还是皇上指点江山之功!贫僧之辈不过祈求佛祖庇佑百姓康宁,皇室繁盛而已!”
“主持过谦了!”良慎也笑着上前说道:“若说起皇室繁盛,本宫有一事忧心,不知主持可有法可解?”
“皇后娘娘请讲,贫僧必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主持说道。
“皇上春秋正盛,可宫里却一直没有孩子,身为一宫主母,本宫实在是日夜不安!”良慎作出忧思过虑的样子:“不瞒主持,去年冬日里本宫失去过一个孩子,一直心怀愧疚,若宫里能再添个子嗣,本宫才能平了心中的愧疚!”
主持闻言,仰头一笑,“娘娘的心情贫僧理解,只是孩子的事情要看缘分。”
“本宫知道,可虽是天命的事,人为也总要尽心尽力才好!”良慎锲而不舍的追问。
“既然如此,贫僧有个法子,究竟管不管用还要看天意!后宫嫔妃受册封时,皇上都会赏个如意,或有金玉的,或有珐琅的,或有碧玺的,虽材质不同,可意头都一样,便是枕边如意的意思。各位娘娘只需将皇上赐给的如意暂时拿到宝华殿,贫僧师徒日夜诵经祈求庇佑,让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