奕詝怒气冲冲的回了养心殿,气的站也站不住,坐也坐不住,背着手在屋子里转悠来转悠去,既心疼良慎,又恨良慎,她竟然那样不理解他!甚至,她有了他们的孩子,竟然丝毫不感到喜悦!
过了一阵子,曹德寿回来了,脸色并不好看,见了怒气冲冲的皇上,脸上更不好看了,刚要跪下行礼,被奕詝拦了下来。
“别弄这些罗里吧嗦的虚礼了!快说!阚德明那边怎样?”
“万岁爷,阚德明所说与常青所说一般无二,皇后身边儿的金铃子确实托他找个妥当人做了这双鞋子,又嘱咐了此事是顶着金铃子的名头给云嫔做的,因此,对外人要千万保密……”
“那做鞋子的人又怎么说?”奕詝急的又问。
“爷,那个做鞋子的老嬷嬷,死了……”曹德寿不无惋惜的说道。
“死了?”奕詝的两道横眉几乎拧在一起。
“那老嬷嬷因有些体面,自己住一间房,今儿不该她当值,也没人留意。只等着奴才去找的时候,才发现吊死在屋里了!这事儿,实在是忒蹊跷了!”
“那老嬷嬷的来历可清白?”
“这个不用爷说,奴才查了,没查出什么,这老嬷嬷是汉人包衣,打小时候进的宫,家里也没有亲人,因此到了年纪也没出宫,这人一直也没到哪位主子跟前伺候过,看着是个清白身世!”
“那阚德明呢?”
“阚德明也没查出什么,他与黄福不同,是个秉性刚直之人,说一就是一,说二就是二,没有太多花花肠子。”
奕詝的心越听越凉,阚德明虽与钟粹宫的说法一致,可毕竟真正经手的人是那个老嬷嬷,现下死无对证,这才是真正的麻烦。
“难道真的是皇后么?”奕詝失神喃喃着。
“爷!”曹德寿小声嗫嚅:“爷该不会真的疑心皇后吧!奴才看皇后不至于的,皇后已然是皇后了,跟一个小小的嫔位至于废这么大心思?再者说了,皇后向来慈心好善,奴才们都敬佩,不像这样的人!”
“朕也知道她不是这样的人!”奕詝痛心的说道:“只是后宫是个大染缸,再清白纯良的灵魂掉进去也难保干净,当初,连皇额娘那样的人都……”
奕詝不忍在说下去,他的童年,是看着后宫那些女人争风吃醋长大的,女人的嫉妒比刀剑更能伤人,他厌恶那样的女人,可身边恰恰都是这样的女人,包括他的生母,孝全成皇后!
因此他一见良慎便喜爱她,她没有官家女子的故作矜持和嫉妒攀比,她轻松爽利的笑容如一缕阳光直直的照进他的心里,那样温暖和明亮。
自从良慎进宫,他一直护着她,他怕她也变成那样的人,所以,他极尽所能的为她打点好一切,不用她自己费尽心思便让她得到尊荣和爱慕,他要她的一切都是清清白白的,没有阴暗和血泪!
“爷,您是不是还为上次煞星一事耿耿于怀?”曹德寿说道:“万岁爷,皇后娘娘是宫里的女人,她迟早要学会几分心计,不然,迟早会折损他人手中!”
奕詝虽不愿接受,可他还是承认曹德寿说的是对的。
“煞星一事,她算计了玉嫔,朕都知道。朕也从不怪她,玉嫔确实给了她许多委屈受,也须得有人治治了!只是,这次是云嫔,云嫔一向懦弱,这次暴毙总是令人心酸!”
“皇上,云嫔的事儿皇后娘娘一定是冤枉的,就算她有点女儿家的手段,可以娘娘的品行,要人命的事儿她做不出来。连玉嫔那样轻狂的她也只是略施薄惩,云嫔的事儿一定有蹊跷!”
“朕又何尝不知?只是她那样暴躁,叫朕也不知说什么好。且这毕竟是条人命,又是潜邸时便伺候朕的嫔妃,此事混是混不过去的,若不查清楚,朕也无法交代!”
“此事摆明了是有人给皇后设下的圈套,便从谁与皇后有过节查起兴许错不了!”曹德寿心中第一个想到的便是玉嫔,只是没敢说出来。
“查是要查的,只是暂时没个头绪,恐一两日间也是得不出结果的。皇后有了身孕,又不得已在禁足,气性又大得很,朕唯恐她太过忧思,伤了自己!”奕詝想到良慎,还是无比心疼的。
“这也不打紧。”曹德寿见皇上并不是真的疑心皇后,心中还满心惦记着皇后,终于舒了一口气。
“奴才是个脸皮厚的,奴才常去钟粹宫劝着点,皇后是个聪明人,早晚会懂了您的苦心!以前娘娘也有委屈的时候,不都过来了么?”
“曹德寿,那便多亏你了!她毕竟是疑犯之身,朕不便常过去!”奕詝感激的看着曹德寿,从小他便管着自己的衣食住行,现在,已是满脸沟壑了。
转眼五日过去,奕詝虽暗地里对玉嫔、丽贵人等嫔妃调查了一番,无奈,确实毫无头绪,没有一丝一毫的证据指向她们,最值得怀疑的人,依然是皇后,钮祜禄·良慎!
钟粹宫渐渐竟有了冷宫的模样,皇后缠绵在卧榻上,不愿起身,奴才们个个愁云满面,也没有收拾打扫的心思。淑婉曾请求去见皇后,也被门外的侍卫拦了回来。只得在宫门外急的团团转,却一点忙也帮不上。
“格格,喝点粥吧!”金铃子红着眼圈过来哄着良慎,良慎自打那日和皇上吵了架,便不思饮食,郁郁寡欢。
良慎推开了递过来的粥碗,她心里正是满腔怨气,哪里还吃得下这碗粥?皇上明明就是怀疑她,不然怎么这么多天都不过来看她?只是派曹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