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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罗斯……不,是西伯利亚的冬天似乎永远都没有尽头。每天都在下雪,几乎从未停止过。
至少在于文远来到西伯利亚以来,天上的雪似乎就没有停过,地上的雪一天厚过一天,同样的空气也一天冷过一天。
所谓的前线是一个于文远永远都念不出正确名称的俄国小镇,镇子里的人俄国人大都随着俄军一同撤离了,至于镇子里的建筑也大都焚毁了。
“什么都不要给法国人留下!”
差不多九十年前,当拿破仑进攻俄国的时候,俄国人这么说着,现在,只不过是这句话中的“法国”变成了“中国”,而他们也确实这么做了——在撤退前,俄国人放火焚毁了所有的房屋、牲口棚,他们几乎烧毁了所有的一切。以至于这个仅有几十栋房屋的镇子,在军队到达的时候,仅只剩下一栋半焚毁的教堂了——它的墙壁没有倒下。
尽管俄国人没有留下那怕一栋完好的建筑,但是东北军的工兵们却干的非常出色——他们用汽油锯砍伐镇子附近的森林,用电动圆锯锯开木料,然后在镇子里修建了一栋栋木屋那些木屋则成为了这个冬天里,距离前线最近的“豪华饭店”——有暖气、有热饭菜。但却不是每个人都能享受到的,甚至没有人愿意享受,因为那是伤员的待遇。
对于于文远和他的战友们来说,他们只能蜷缩在前线战壕一侧的掩体内,在那里,食物、毛毯、弹药和其他的给养被放置在冻土墙壁边。在那些个“地窖”里都堆满了武器弹药,而人就挤在那些给养品之间——根据冬季的作战经验,所有的“地窖”都在储备可供三个月使用消耗的物资,谁也不知道后勤会不会因为一场大雪中断。
在西伯利亚的冬天,最大的敌人并不是俄国人,而是冬天自身。最有利的武器,并不是战士们手中的步枪,而是充足的给养。
实际上,西伯利亚的冬天并不适合作战,至少并不适合大兵团的作战,更多的是对峙,是战壕间的渗透作战,而守卫着战壕的战士们有些在战壕里呆着,有些则在拥挤的“地窖”里,尽管那“地窖”极为拥护,但是对于士兵们来说,却是能够遮挡风雪严寒的地方,他们要么要“地窖”里面打牌,要么在那里聊着天,还有另一些人,他们识得字,则是借着昏黄的烛光或油灯写着家信,总之,这“地窖”对于战士们来说,就像是战场上的别墅一般,是他们休整身心的地方。
至于那些在战壕里警戒的战士则没有“地窖”里的战友们那么舒适,他们不时地向手指哈气,以使自己的手指不至于太僵而扣不动扳机——真的有人因为手指冻僵,以至于无法扣动扳机。
雪开始越下越大,天气同样也越来越冷。虽然战士们的军装以及军靴的防寒性能非常好,但是对于这些来自江南的战士来说,这种天气无疑是一种酷刑,几乎每一个战士的脸上都起了冻疮,为了取暖,在战壕里的战士,甚至将毛巾都包裹钢盔下方,即便如此,这寒风依是如刺骨钢刀一般。
“真,真他娘的冷……”
不住的朝着掌心哈着气,在朝着远方的俄国人的阵地看去时,丁子丰甚至产生一种错觉,自己的眼皮都快要给冻上了。
冷,几乎是他来到前线后的唯一的感觉,曾几何时,他还觉得的江南的冬天太湿了,现在,如果可以的话,他做梦都想回到江南,那里的冬天太湿不假,可这里却是干冷干冷的,能冻死个人。
“什么玩意儿,这,这破地方,给,给老子都,都不要,你,你们他娘的还,还守着啥劲……”
嘴里头这般骂着的,在丁子丰看来,这也忒不值了,在这里打仗,离开铁路几十里,不被冻死,也有可能饿死,这西伯利亚瞧着那么大,可实际上能用来打仗的地方,也就那么屁点大的地方,而现在,就是这么屁大点地方,俄国人和他们里三层外三层的隔着战壕对打着,成天你来我往的用步枪打,用炮弹轰,偶尔的,双方还会派遣士兵在深近一尺的积雪中,向对方发起进攻,实际上,在那种积雪中行军,笨拙的士兵几乎等于敌人的靶子。
不过,这一切与丁子丰等人来说,似乎是无缘的,他们从来到前线之后,就未曾体会过战争,甚至就连俄国人的炮弹也未曾打过来。但是这并不意味着这里就没有战争的痕迹,实际上,在战壕的周围是一排排列星罗密布的弹坑。如果仔细观察一下的,可以注意到了那些雪地里的弹坑好像一些巨大而美丽的花朵一样,弹坑的中心像是深棕色的花心,然后在弹坑的周围散放着一些像花瓣的线条,先是棕色,然后慢慢变淡,直至变白。那些时间稍长的弹坑有部分地方已经又被雪所覆盖了,这使得弹坑的形状变成了另外一种奇怪的战地“装饰物”。
在丁子丰抱怨着不值的时候,战壕里有一些工兵抬着木板在战壕里穿行着。接着一个穿着白色外衣军士长走到了他们面前。向丁子丰等人看了一眼,然后又继续说说道:
“把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