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的大连,秋高气爽。
9月的德雷克海峡,却肆虐着冷彻肺腑的凛冽寒风,一座座冰山在这个地球最南端的海峡中散布着,在空中,不知是冰山上刮来的还是空中落下的雪花飘扬着,这是地球上气候最为恶劣的海峡,同样也是最为危险的海峡。
在数百座冰山之间,一只被漆成白色的舰队于冰山间均速航行着,舰队的速度极快,大约只有十八节左右,而这一航速对于通过这里的舰队而言,无疑是高速——甚至从未曾有军舰以如此高的航速通过这里,但他们似乎早已经习惯了于此航行。
在每一艘战舰的桅杆上,都有多名了望手观察着周围的海情,他们总是不断的发出信号,以调整战舰的航向,此时,这支绵延的白色舰队在了望手的引领下,于一座座冰山之中内行驶着,舰队是白色的,舰身上还落着一些雪花,雪与白色的涂装,使得这只庞大的舰队看起来就像是浮动的冰山。
这,就是一座冰山!
一座由钢铁与意志组成的冰山,而现在,这座冰山的任务非常简单——他们要在勒美尔海峡阻挡俄国第二太平洋的进入太平洋的脚步。
作为“济波”号装甲巡洋舰的舰长,此时罗子威显得极为悠闲,在韩彻的眼中,他是一个性格看似有些麻木的家伙,在整个舰队所有的舰长之中,只有他,从不曾担心海战问题,用他的话来说。
“有司令官去指挥,有参谋长去谋划,有指导员去督促,至于我这个小小的舰长,嗯,只要操心好本舰的训练就行了!”
是的,这叫各尽其责,如果每一个人都能做到这一点,那么,他们就不会失败,很多战争的失败,恰恰是因为并不是每个人都做到了各尽其责。
就像现在,他则像是一个闲人似的,离开了舰桥,在甲板上闲逛着,他之所以有这份闲情逸志到也简单——在他看来,距离海战爆发还有很长一段时间,现在,他所需的仅仅只是放松一下,如果有太阳的话,他甚至可能会考虑放一个躺椅在舰尾甲板,然后在那里晒太阳,正如当年他把“长春号”巡洋舰变成了“私人游艇”一般——在海上钓鱼。
当然,现在他倒是不会那么做,顶多只是瞧着远处的雪山时,心底会冒出一个念头——要是在冰山上拍张照片会不会是个很好的纪念?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一声口令打断他的思绪。
“立正!”
在经过前炮塔时,正在为战斗作着最后准备的水兵们,见到主官之后纷纷立正敬礼。在这片冰海上航行的舰队里,每个人看起来都一样,因为他们领到的是同样的御寒衣物——一件厚重的海军呢大衣,在战斗打响的时候,他们身上的大衣势必会被脱下,实际上在过去的演习中,他们只是穿着略为单薄的秋装,即是如此,一场演习结束时,他们的身体也被会汗透。
在战争时期,军人无须行礼,连航海中常用的手指触额礼也可以省略。不过这些水兵们在看到了舰长的时候,,还是行了点头礼。
水兵们的尊敬让身为舰长的罗子威轻轻点头致回礼,
“怎么样,弟兄们,紧张吗?”
笑看着面前的水们,罗子威一改过去的说法,而是换用了有些类似陆军的更为亲近的口吻。
见没人说话,罗子威只是笑着,在一旁的舰体上,他看到不知是谁用笔与炮塔尾部书写的六字。
“吾为国死,职耳!”
看着那六字,罗子威点点头,拍了拍身旁炮长的肩膀。
“职耳!我等尽职便好!”
尽职便好!
在说完这句话后,他便离开了甲板,返回了舰桥,而就在他返回舰桥的时候,一旁却传来了电讯官的报告。
“长官,舰队司令官长官训示!”
同样的电报传至舰队的每一艘军舰,在电报传来的同时“靖海号”战斗舰,这艘舰队的旗舰舰桥内,李唯忠拿着刚刚收到的电报的,神情肃穆的站在话筒前。
“全体都有!立正!”
随着扩音器内响起李唯忠那标准的南京官话时,原本正在忙碌的水兵们纷纷立正。
“大帅电!镇洋舰队将士!”
李唯忠的喊声在舰内回响着,这多亏了五年前中国电气公司依照电话传声筒的原理发明了锥盆喇叭,这才使得声音通过电线传输并放大成为可能,而军队无疑又成为了第一个采用喇叭的部门,成为了新技术的采用者。
“国家兴亡,系于此战!全员一体,奋励努力!”
大帅拍来的电报文字非常简单,仅不过只有十六个字而已,但是却足以挑动了每一个人的心弦,此战成败事关国家命运,从未有任何一场战役被赋予过这样荣誉,也从未有如此少的人去成就这样的辉煌。
收起那份电报,神情因这十六字而更显凝重肃穆,李唯忠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
“大帅的电报,相信已经鼓舞了诸位将士骁勇善战的忠诚之心!的确,这场赌上国家兴亡命运的战役,胜败关键在于充满荣誉和自信的将士身上,今天在这里,在东洋文明面临西洋列强入侵之时,在东洋民族的存亡之时,我不再做无谓的战前动员了!”
现在,任何战争的动员都是毫无意义的,现在他所需要的仅仅只是用最简单的言语,去告知“97年前纳尔逊在特拉法加下令升起z字旗!成不列颠国运于百年无人能撼!今天我们也将升起“z”字旗出击俄罗斯帝国海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