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时分,驻朝新军第二师四团三营的官兵准备往辽阳一带机动时,同盘踞在辽阳前方一个镇子的清军进行了一场苦战,固守于小镇的清军兵力多达上千人,几乎是刚一开战,克虏伯行营炮的炮弹便如雨点的落了下来。
57毫米、75毫米的行营炮炮弹发出刺耳的尖啸声在空中飞行着,半空中总是不断的炸出一团团黑灰色的爆烟,那是榴霰弹的爆烟,每当炮弹凌空爆炸的时候,总会炸出千百发铅丸,这些横飞的铅丸才是最为致命的武器。
凌空爆炸的榴霰弹把战士们都逼进了地下,趴在麦田中的战士们用工兵铲挖出一个个散兵坑,尽可能的把自己的身体压藏在散兵坑中,或许第二师的士兵大都是新兵,可长达半年的训练却让他们掌握了最基本的单兵战术,而作为五大技能之一的土工作业,自然是不可或缺的。
抱着汉式步枪的赵家和趴在弹坑中,不知为什么总打不起精神来,炮声、爆炸声从清晨便响个不同,到现在已经差不多有一个多钟头了,这会已经成是骄阳当空,似火的骄阳晒的人浑身发软,想要喝一口水,赵家和却看到自己的水壶不知什么时候被打出了一个大洞,也许是躲避炮击时被榴霰弹的弹丸打破了水壶。
在炮击短暂中断的瞬间,赵家和抬起头看到百米开外的清军,看着胸墙后方一个个走动的人头,他突然站起身来,在麦田中露出半截身子,瞄准、射击!
砰!
枪托后座中,他看到环中压着的那个脑袋猛的顿了下,倒了下去,下一瞬间,沉闷的枪声从于清军的土垒胸墙处响了起来,就在赵家和连忙躲下去的功夫。
突、突、突……
急促的格林炮的轰鸣声音立即传了过来,麦田瞬间就像的被镰刀扫过一般,麦杆纷飞着,两门格林炮欢腾着,鸣叫着,那并不算急促的枪声,在沉闷的单响毛瑟中显得极为特殊,几乎是在两门格林炮欢腾起来的同时,公里开外的一片坟茔间,拿着望远镜王一鸣,神情却显得很是平静,在他的身后,四门82毫米迫击炮已经布置于阵地上。
与清军不同,新军一直无法提供足够的行营炮,如75行营炮往往是做为团属火炮,不过让人庆幸的是,其却能提供数量充足的迫击炮,即便是作为刚组建的部队,第三营仍然装备的四门迫击炮。
虽说使用新型炸药的迫击炮炮弹威力远大于清军的行营炮,但是其却无法提供直射火力,在先前的战斗中,王一鸣并没有为部队提供炮火支援,他一直在等待着时机,开炮的时机,而这个时机,现在已经越来越成熟了。
“瞄准敌军的格林炮阵地,三发急速射……”
当王一鸣指挥着炮兵连攻击清军的炮兵时,在麦田间,抓着枪的战士们却于田垄间匍匐着,向着前方推进,他们的速度不快,甚至可以说有些缓慢,幸好田中的半人深的小麦挡住了他们的动作,使得一切都被掩于其中。
“要尽可能的接近敌人……”
与战士们一般匍匐前进的武夫,在心里念叨着,作为步兵排排长的他,并没有读过讲武堂,只是在新军教导队接受过三个月的班排战术培训,而根据班排战术原则,在冲锋前必须要尽量隐蔽接近敌军前沿,从而减少暴露于火线下的时间,在过去的一个半小时中,他所在的连队已经从1.5公里外,逼近到不足百米,所付出的不过仅只是几人受伤而已。
“这些家伙,当真是炮弹不要钱是不是……”
榴霰弹爆炸时凌空传来的炸响,只使得武夫的心头一紧,虽说现在那些榴霰弹已经无法威胁到他,可如此这般像是不要钱似的开炮,却着实能唬住很多人,如果他们现在还有公里外,单就是这般不停被炮击再加上格林炮的扫射,冲锋时不定得付出多少伤亡。
“奶奶的……”
拿起单筒望远镜,瞧着远处隐约可见的逆军,孙铭禄忍不住骂了一声,朝鲜逆军的打法与他所了解的打法全然不同,他们甚至直到现在都没有冲击,甚至都看不到他们人在那里。
肯定就在这……就在眼前的半人深的麦田里,可在麦田里的什么地方?
“真特么一群属土行孙的?”
孙铭禄喊骂了一句,就在这当口却听着一声。
“大人,炮弹快打完了,格林炮子弹不剩三成,弟兄们也打了几十发子弹了,是不是……”
该撤了,仗打的这般“激烈”,是时候撤了。可敌军的伤亡呢?
“大人,恭敬大人重创唐逆,杀伤唐逆千余……”
就在恭维声响成一片的时候,突然,空中似来些许有些沉闷的啸声,那啸声越来越近,与他们习惯的行营炮尖锐的啸声截然不同。
突然,一阵剧烈的爆炸于清军炮兵阵地上炸响,一团团爆焰扬起团团巨大的硝烟,黑色烟云瞬间吞噬了清军的炮兵阵地。
不过只是一瞬间的功夫,几乎是炮弹落在清军阵地上的瞬间,原本看似沉寂非常的麦田瞬间沸腾起来——急促而到刺耳的哨声在田野上空回荡着。
在刺耳的哨声中,一个个原本隐于麦田垄间或散兵坑中的战士,立即猛的跃出身来,他们坚挺着步枪,朝着清军的阵地突击,步枪枪头的刺刀在阳光下映射着刺眼的寒光,而在冲锋的过程中,一枚枚手榴弹亦从战士们的手中甩出,直甩到清军的胸墙后方
一时间,上百枚手榴弹接连不断的于清军阵地间炸响,原本还算整齐的枪声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