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进行得很顺利。
在分别为15具骨折标本注射填充了骨水泥使之成形并记录数据之后,谢克将20具标本放在一起,切除了其余椎段和组织,只保留了胸12椎。然后将各个标本分别加载速度,进行破坏性生物力学的测试,并记录载荷/位移数据,绘制曲线。
根据曲线上的拐点和和斜率,计算得出各组标本的抗压强度和刚度。
在选择第三组,也就是目标材料的时候,谢克选用了一个国外进口的牌子公司也正是谢克跟黄宁远以及王实诚商量后,准备联系的生产商,它的背后是一个庞大的医药集团,完全能负担得起谢克开出的价码。
实验已经做到了最后阶段,谢克最近几天在忙于将各组标本的测试结果做比对,然后依托这些数据得出结论。
结论是最重要的东西,只有结论令人惊艳了,才会花力气反推并调查实验的过程和精确性。
劳右军最近显得很沉默,不怎么说话,连烟也戒掉了,这种反刷存在感的异常现象引起了谢克的注意。
谢克整理好各种表格和实验记录,拿上自己的外套和那个破旧的双肩包,准备离开实验室。
劳右军坐在角落里玩手机。
谢克:“劳右军,我的事情做好了,准备回去,你不走吗?再不去吃饭,食堂里可就剩不下什么东西了。”
劳右军看了他一眼,然后起身,“好吧,一起走。”
俩人走到门口的时候,劳右军突然对他说:“你的手机还在桌上。”
谢克回过头一看,果然如此。其实他不用回头也知道,因为他是故意的,他想等会吃完饭杀个回马枪,再回来实验室看看。
不过既然劳右军这么说了,谢克只好走回去拿好自己的手机。
两个人一起锁了门,其实这间实验室自从拨给骨一科做这个实验以后,钥匙一直都是谢克拿着的。
虽然说让劳右军“看守”标本,但其实劳右军能做的,也真的就是在用到标本模型的时候,在一边“看”着罢了。
也正是因此,谢克虽然很防着劳右军,但是并不认为他真的能做什么。
不过有一点,一直让谢克感到很奇怪。就是劳右军居然只要一有时间就泡在实验室里。他并没有被分配到什么任务,也不怎么热心地关心实验进度,好像真的只是做他自己的“看守”工作而已。
这一点太不对劲了,完全不是劳右军为人处事的风格。从为人上来说,他不该这么淡定,要么恼羞成怒,要么拂袖而去。从处事上来说,他不该这么刻板,明明所谓看守就是让他随意而已,他不可能真心在这边履行着他的职责。
那么,到底他为什么会这样呢?这就是谢克觉得颇为耐人寻味之处了。
今晚是劳右军值班,所以谢克不用在食堂里吃饭。他直接回了家。
师兄给他做了一桌子菜。其中有他最喜欢的白灼虾和糖醋排骨,还有脆皮豆腐和麻酱莴苣,谢克吃得津津有味。吃完以后,他还非常不要脸的说:“等我挣到钱了,先把那个叔叔的钱给还上,然后就可以包养师兄了。”
“……”李时光的脸黑了黑,“有什么区别,难道你做饭?”
谢克打了个哈哈,“我买菜。”
不说还好,他一说李时光的脸色更难看:“你分得清各种肉吗?认得出各种鱼吗?辨得出各种虾吗?”
谢克想了想,觉得有些困难,不过,“我能分清白菜和青菜,赤豆和绿豆,韭黄和韭芽……哈哈哈……”然后就顺势一滚,笑倒在李时光怀里。
李时光抱着他,伸手捏捏他的腰身,虽然辛苦却没有瘦,才放心道:“心情不错嘛,看来最近你们那个实验进展很好?”
“是呀,”谢克砸吧砸吧嘴,还在回味刚才的晚饭,“跟我预料的差不多。而且已经跟联系上了,对方也表示出了兴趣,等我把结论都整理好,发一部分给他们看看,就不信他们不动心。毕竟他们要是想重新自己做实验的话,怎么也得一个月吧。而这点时间如果我们联系其他公司的话,肯定是比他们发表得早的。我相信是不会把这种出风头的机会让给别人的。”
李时光想了想,也觉得没什么问题。他说:“据我所知医药集团现在重点在推的一个医学材料品牌,而且他们正在做准备想要试图打开我们的国内市场,所以的确是没有什么理由拒绝你。”
谢克:“就是嘛。要不是国内现在还没有专门生产这种材料的公司,我还不找他们呢。就现在市面上的几家,我倒是觉得是最好的。”
虽然对这个材料不是很清楚,不过作为曾经的外科医生,现在也算是半个业内人的李时光,对集团可是老牌子,也算是医药巨头了,他们旗下做出来的主推产品应该是不错的。”
谢克点点头表示同意,俩人在沙发上歪缠了一会儿,本来该各自回房间做自己的事,谢克却突然说:“我们去散散步吧。”
李时光奇道:“现在?散步?”刚问完他就又想到了什么:“你是不是想回医院去看看?”
“嗯。”谢克挠挠头,“我有种怪怪的预感,不太好的。”
李时光见他如此,就爽快地说:“那好吧,一起去。”
俩个人穿好同款的外套,一起出门。
这衣服还是李时光的姐姐在国外买的,去年底的时候作为圣诞礼物寄回来给他们。当时谢克收到礼物的时候兴奋地蹦跶了好久,他觉得这是李时光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