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若清醒来,依稀感觉自己做了不可思议的梦,却半晌也想不起来。外头却没有黑全,屋子里极暗,半晌才能辨出桌子和衣柜的轮廓。随着房门房门轻不可闻的声响,一个轻巧的脚步走进来,有人点亮灯盏。

林若清的主卧很大,分为三部分,一个是平日闲话接待诸位姐妹的地方,一个是平日身体不适或中午休憩的雅间,最里面才是晚上睡觉的大床。这三个部分中间都用屏风、垂帘或隔屉相隔着,又设有草盆花卉一类,曲折委婉,曲径通幽,如此格调,倒像是主人心里含有说不出的心事般。

“是谁?”林若清听闻脚步声,觉得不是花奴。

“是奴婢青鸾。”回答的声音颤颤的。自从那日无意听闻林若清和花奴的对话,她心里总是惴惴不安,就是在睡梦中,也怕有人要杀自己灭口。虽然在林若清房里伺候,她个子小,林若清面前的事她却插不上手,二等丫头做的和其他三等丫头一般洒水喂雀的粗活。心里虽不满,口里却不敢有任何怨言,偶然其他姐妹就这事来嘲笑她,她也不过一笑而过,从不与人计较。因为她总想,如今她人已经在这房里,必然有机会争取出头,由林若清亲自提拔,一个月之后跟着进宫也不是不可以的。可是,她虽然有向上的心,却没有实际行动。因为林若清身边的花奴却是个不省事的。小姐本人还罢,这花奴却机警。尤其那日她身上浮起来的杀气,至今想起来都不寒而栗。

“你进来吧。”林若清想了想,也觉得是应该试探试探这个青鸾了。

在此之前,林若清就命花奴查过房里所有的人的来历,这个青鸾自然也在其中。原来这青鸾本名林小,是林府的家生子,她的父亲在林府名下的茶叶店里做事,母亲则是这内院的管家娘子,平日都是最老实不过的人,和其他林府上的人关系也干净。这也是那日林若清留她的缘故。这个内院里,她太过独立无援的,光靠花奴一个是不确定的,更多的是要多找几个可靠的人,为之后的宫廷生活做打算。

青鸾已经走了进来,她的脚步轻盈,像是一只猫一般,只听见衣裙摩擦出的琐细的声音。

“别跪着,起来吧。”

青鸾只怕她会因为上次的事警告自己,不想一进来听她用柔和的语气说出这番话来,心里更加颤栗,娘亲曾经告诫过她,对你笑的人不一定是好人,尤其是上面那些养尊处优的主子们,你永远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所以没有一定地位,不要猜,不要卖弄聪明,否则倒霉的最终是你。青鸾知道自己犯了忌讳,随即将揣测主子的心思给收了回来。

林若清只觉得她神态缓和许多,并不知道她的心思有什么转变,但也看得出她是个沉得住气得人,便笑起来,也不提那日的事,只是和她说一些家常闲话。青鸾原本思维敏捷,应答也从容,回答之话莫不机警聪慧,时不时逗得林若清“咯咯”的笑。

正说笑着,侍女们却闹哄哄的回来了。“我去开院子的门。”青鸾已经不如之前那般约束,笑着跳起来。看着她匆忙开远门的背影,林若清嘴角微微略起一道笑容。

此时,青鸾已经打着帘子通报道:“诸位姐姐们都回来了,鲁大娘也来了。”林若清也起身,虽然鲁大娘是个下人,却是林府中的老人,这个时候来这里,必然是有什么事。

这鲁大娘只是扫视周围,跟着的人便退出去,并同林若清房里的其他侍女们。林若清没有见到花奴,心里正有些奇怪。

“大小姐。”鲁大娘说着就要俯下身。

“大娘何必这么客气,做吧。青鸾,上茶。”林若清只是招站在门边的青鸾来。

鲁大娘和气的笑着,也不敢坐,只是垂着手道:“大小姐,其实老奴今日来也是受人所托。今日在外院子里,那天下第一庄的少庄主看上了花姑娘,想将她娶回去做偏房,二少爷知道花姑娘和其他姑娘不同,是您的得力臂膀,你房里最顶尖的人儿,也就不敢应他,所以叫老奴来讨您的主意。”

林若清不防有这事,微微一愣,但想到花奴天生丽质,随即也释然,脸上笑道:“这可是好事啊。那花奴怎么说的?她可愿意?”

“这种事花姑娘自然羞涩,只是说若是大小姐应了她便嫁过去。那大小姐是应了?”鲁大娘大喜若望,只以为她松了口。

林若清咳嗽了两声,倒是摇头道:“花奴在我身边这么多年,主仆一场,我自然希望她有个好姻缘。只是她是奶奶给我的,平日领俸禄都是从奶奶的私房里拨出来的,这也是你知道的。如今将她许人,也得去问问她真正的主子。大娘,要不劳烦您多走一趟,去问奶奶的意思。奶奶若是同意,我自然没有什么意见。这样吧,我和你一起去问吧。”说着却又咳嗽两声。

鲁大娘见她身体孱弱,一阵风就能挂倒的模样,只得赶忙说道:“小姐还是躺下来休息。奴婢一个人去就行了。”说着就退了出来。青鸾连忙关上房门,这才发现林若清的脸变得铁青的。

“小姐,您怎么了?”青鸾见她脸色不好,慌忙问道。

林若清睨了她一眼,说道:“你去我办一件事,若是办得好,自此你就留在我身边,若是办得不好,天底下打发你去的地方可多了。”

她虽然说得冷静,青鸾却听出一股严森森的寒意,吓得连忙跪下来,磕头道:“奴婢对小姐的衷心天地可鉴。小姐有什么吩咐,奴婢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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