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已经走了多时,越姬依旧躺在床上,两腮上还残留着欢爱的红晕。
“娘娘,杨太医就要来请脉了。”外头宫人禀道。
一旁正在为越姬准备浴汤的含香听到此言,不禁走到门扉旁低声喝道:“不懂规矩的东西,还不滚出去!”
越姬已经微微开启眼睛,颤抖的眉睫毛宛如秋日里依旧沉浸在寒风中做着关于春天来了的美梦的小花,泛着油亮的温湿。
含香连忙上前来扶着她。越姬赤裸的身体明显的红印令她感觉刺目,“娘娘,小心。”她不敢直接看那些关于男女之事的印记。尽管这些东西,或者对于每个宫女来说,都是不可避免的。
越姬口里舒服的呻吟了一声,含香不禁侧过脸,只听见牡丹花开的流绣屏风后发出轻微的噗呲一声,自家的主子已经尽数没入水中。
她是在水边生长起来的儿女,即便过惯了锦衣玉食的舒坦日子,骨子里终究逃脱不了渔家女儿的本性。
“娘娘,今日之事...”含香迟疑的开口道。
“今日之事如何?”越姬已经恢复了体力,从水中冒出来,湿漉漉的头发贴着赤裸的全身,周身的肌肤在温润的灯光照耀下,闪着迷幻似的水样的光泽,宛如一只刚从车前花般湛蓝的大海中游出来的美人鱼般。
含香见越姬面容散淡,似乎对方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不禁提醒道:“那舞姬...不,奴婢是说今日娘娘表现出众,若是他日皇上他突然来了兴致,娘娘自然天资出众,可是这脚上的功夫可不是一天两天练出来的,到时候,到时候,我们怎么蒙混过关呢,娘娘?”
“呲,”越姬轻笑道,习惯性的捋捋眉间的湿发,“本宫以为你担心什么,原来是这个。你考虑得是,只是却不用担心。过段时间,若是我身上有灵便,自然没有人叫我去献艺。这个你放心吧。”
含香不禁一怔,她突然觉得在自己不知道的前提下,自己的主子独自做了一些重大的决定。而关于这决定是如何产生、发展以及诱发执行的却一概不知。跟随主子这么久,第一次觉得自己像是被忽略了般。
越姬是个敏感的人,一下子就能察觉她的失落。“你倒是放心,你向来是我的心腹,对待自己的人,本宫向来是不会亏待的。只不过是在宫里呆久了,骤然觉得这宫里的有些事,该知道的立即要知道,不该知道,最好一丁点都不知道的好。本宫从来没有怀疑过你,本宫只是...只是为了自保而已。”
含香听出其中含着一种别样的意味。她本能的诧异反问道:“难道这宫里有人敢要害娘娘?”
“想害我的人多得去了。”越姬冷笑道,“但是也要看看她们有没有这个本事。如今皇上还信任我,她们自然不敢把我怎么样,等哪天本宫变得人老珠黄,青春不在了,即便再大的恩情,也抵不过枕边的一阵风,假如皇上他另有了新宠,再也不正眼瞧我了,像本宫这种在外既没有家族父兄扶持,在内也没有哪种势力依靠的人,那些出身贵族阀门的女人捏死我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本宫难道不用自保吗?”
含香顿了顿,她之前从来不觉得在这个宫里谁能威胁到越姬的地位了。现在经越姬这么一说,倒是觉得有几分道理。不禁点点头道:“主子聪明绝顶,倒是奴婢多心了。”
越姬微微一笑,一边享受她体贴入微的服侍,一边说道:“你多心多得好。在宫里想待得长久些,就得多用些心。”
含香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即便是日夜兼程,马车的速度依旧是慢。
“爹,我们不赶时间,前面就有个镇子,我们去逛逛吧。今天晚上就在那里歇一夜吧?”林辰喊那老伯已经顺溜。
或者是林辰对于这个时代的已经熟悉的缘故,对于各种事物已经不稀奇。每每在一处逗留,也都不过感叹各地方不同的人情世故,风俗礼节。却不敢在任何一处地方停驻许多时间,林若清给予她的能力当中,有种隐约的洞察力,她模模糊糊的感觉到这么一路上似乎一直都有人跟着她,不远不近,若即若离,正好在她察觉力的边缘。
她想到和那女官的约定,本能的认为是那个女官的人。
“哎。”老汉此时大声应了一声,就鞭子赶得紧些。“这一路走来,到处都是难民,只怕那镇子也好不到哪里去。只要天黑,外头就不太平,我看我们还是在太阳没落山之前赶在城里去。”
林辰看着已经偏西了太阳,觉得有道理,连忙点头,口里说道:“劳烦爹爹了。”
“读书人真不一样。咱们都是父女了,还这么客气?”老汉感叹一声说道。
林辰没有接话,只是怔怔的看着帘外挂在群山之间的滚圆的落日,王维有诗“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不知为什么,看到此时眼前漫天血瀑般的天空,从她心底骤然涌起一股历经沧桑的悲凉感。眼前虽然不是沙漠,但是地势辽阔,视野宽广,那诗词中意境骤然就透露出来。
“人们都说,此情此景,只怕其中心里的念头占主导吧。”林辰长长吐出一口气,她现世曾到戈壁滩周围游玩,也曾立在沙漠中看落日的经历,那个时候年轻气少,意气风发,哪里会看到到夕阳西下的悲凉,只觉得漫天红云衬托了沙漠的金黄,看到的都是欣欣向荣的事物,发的都是蓬勃向上的感慨。但是如今经历了这些匪夷所思的经历,心境变得更加沉稳,从而看到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