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或者,她也只是他们父子谋取皇位的一个工具?
“奴告退。”杨辰低着头,缓步退出殿外。
大殿内极为安静。从屏风后传来的窸窣声才更加明显。崔湜踱步而出,一身蓝色织金交领长袍,手中象牙白骨的折扇微微摇动着。
“这丫头,倒颇有些见识。”崔湜微微一笑。
太平公主睁开眼睛,侧目看着他,说道:“怎么,你也觉得她所言有理?”
崔湜在堂内踱着步子,说道:“公主不妨想想。临淄王为人刚勇果敢,又足智多谋,这些年来虽为公主所制。可仍在朝中为自己打下了一片天地。这样的人,一旦入主东宫,还会甘心居于人下吗?”
“我可以让旦哥哥立别人为太子。步立他。”太平公主说道。
“到那时候,恐怕连相王都压不住他。”崔湜挑唇一笑,道,“今日杨才人倒说出了我长久以来想说却不敢说的话。看来她不仅有见识,还颇有胆识。”
太平公主紧紧蹙眉。道:“你也认为,立子不立侄?”
“不。”崔湜转身说道,“现在立您的儿子,为时过早。朝廷经历了连番动乱,急需稳定。我们需要立一位李唐的皇子来稳定大局。”
太平公主点点头,又问道:“那相王和李隆基怎么办?”
“祸患多积于忽微。公主。莫要养虎为患。”崔湜沉声道。
太平公主薄唇抿紧,一声叹息:“容我再好好想想。你先去吧。”
崔湜躬身一礼,退下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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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物!”韦皇后怒极。镶金白瓷杯在她脚下摔了个粉粉碎。
内侍官低着头。撑着地的两条胳膊都在发抖。
“这皇宫总共就这么大,找个人都找不到!留你何用!”韦皇后怒道。
今日早朝之后她便发现杨辰不见了,立刻派了人去找,到现在都没有找到。韦皇后心里不好的预感越来越浓,当即延迟了发丧。命人挨个宫室去搜。
“皇后,真的都找过了。弗居阁。栖凤楼,含凉殿,杨才人可能去的地方都找过了,甚至连蓬莱殿都找了。的确是没有啊!”宦官道。
“梅园去过了么?”韦皇后问道。
宦官一顿,说道:“上官昭容不许进。”
“什么?!”韦皇后眸中怒意崩现。
宦官急忙低头说道:“奴亲自去的。上官昭容发了话,谁敢进来一步,就……就要谁的命!”
韦皇后双眸微眯,好啊,果然是在上官婉儿那儿!上官婉儿到底想干什么?
“摆驾梅园!”韦皇后长袖一挥,大步走出寝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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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下过一场雨,下午的空气甚是舒爽。上官婉儿独自坐在院中,面前的小锅上烹着新茶。
“昭容好悠闲。”小路尽头,韦皇后大步走进来。
上官婉儿淡淡起身:“皇后。”
“听说昭容发了话,谁敢踏进梅园一步就要谁的命。”韦皇后微微一笑,“你这屋里,藏着什么好东西呢?”
上官婉儿唇边一丝清浅的笑意,说道:“皇后这话说的,这院子里哪一样不都是皇后和陛下赐予的?”
“你明白就好。”韦皇后在她面前坐下,问道,“杨辰何在?”
上官婉儿执壶倒茶,说道:“她不是一直跟着皇后吗?皇后何故又来问我?”
韦皇后道:“她不在这儿?”
上官婉儿摇了摇头。
“我若是搜出来了,又当如何?”韦皇后问道。
上官婉儿淡淡一笑:“搜出来了,任凭皇后怎样。”
“好!”韦皇后大袖一挥,“给我搜!”
两旁宫人应声而动,充入梅园内室。上官婉儿仿佛事不关己,将新煮好的茶分给韦皇后一碗:“皇后,喝口茶,慢慢等。”
韦皇后看着她的样子,着实气的压根痒痒。心道,好个上官婉儿,我早就看出你有外心。今日外忧未平,我先将你这内患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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