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婉儿挑眉看着她:“凭什么?”
“凭我弘农杨氏在朝中的力量。”杨辰望着上官婉儿,唇边一丝微笑,“我有您从未拥有的宗族力量。怎样,昭容可愿与我做这场交易?”
上官婉儿淡淡道:“现在就放弃韦皇后,你不觉得太早了?”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杨辰沉声说道,“我不相信凭昭容的眼光,会看不出韦氏已到了陌路?”
上官婉儿微微点点头,道:“好啊,不愧是我调教出来的。”
上官婉儿站起身,缓步朝殿门走去。
“昭容这是答应了?”杨辰问道。
上官婉儿什么也没有说,打开门,走了出去。
杨辰眉头微蹙,妄图弄明白上官婉儿的意思。忽然心里念头一闪,上官昭容开门离去,分明就是要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所以,在太平公主成事之前,她什么都不会说。如果事成,那她就利用杨辰的许诺,保自己无虞。如果事发,她也会第一个检举,做那有功之臣。
杨辰微微一笑,还真是昭容一贯的风格。
“才人,昭容请您回去。”素娘低声说道。
杨辰点点头,起身走出大殿。
周穆儿一直在门外等她,上前为她披上披风,低声问道:“才人,没事了吗?”
杨辰淡淡道:“没事了。”
岂止是无事,简直就是一件好事。有了上官昭容的默许,她以后在宫内宫外办事就能更加方便,身边也少了一双虎视眈眈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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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皇后这几日心情不好。虽然皇后完全没有表现出来,但是杨辰感觉得到。紫宸殿的龙椅已经空虚太久,皇上整日在后、宫陪着尹袭月饮酒作乐,一副将天下生杀大权都交给皇后的样子。韦皇后也索性用手中的权力好好地发泄一回。
“斩!全都给我斩!”
黄河水患的奏表被仍在地上。沿岸首政官员的名字全都圈上了朱砂。杨辰小心翼翼地将奏折拾起来,放在一边,说道:“皇后娘娘莫要动怒,当心伤了身子。”
杨辰说着,看了一旁的晨霜一眼。晨霜立即会意,从食篮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莲子粥,说道:“秋日火气大。娘娘喝点莲子粥,去去火气吧。”
韦皇后抬手挡开。晨霜看着杨辰,摇了摇头。
杨辰略一思索,将那奏折又拿起来。说道:“我看这些人也该杀。光是惹得娘娘生气,就活不得!”
“那还不快发下去!”韦皇后怒道。、
杨辰淡淡一笑,说道:“这一杀。就是二十多个人。到哪儿去找人填补他们的空缺呢?到时候还得娘娘操心。”
韦皇后重重吐了口气,道:“那你说怎么办。”
杨辰轻声说道:“不如,先留他们一留。朝廷派遣一位监察官员下去,监督黄河治理。若治的好,就算无事。若治不好。有监察官看着,是杀是罚,也有个说头。不会引人妄议。”
韦皇后刚才是在气头上,此时被杨辰这么轻声细语地一说,火气也下了大半。细细一想,也觉得杨辰所说有理。道:“那该派谁下去?”
现在正和太平公主较着劲,韦氏和武氏的人是断断不能动的。别人,韦皇后又一时想不到合适的人选。
杨辰近前一步。说道:“御史台的谏议大夫杨学宗为人勤恳,可堪大任。皇后不妨让他去。”
“杨学宗?”韦皇后双目微眯,道,“是你们杨家人?”
“是奴的表侄子,”杨辰低头道。“所谓举贤不避亲。用或不用,还请皇后定夺。”
韦皇后看着她。点了点头,道:“你们家的人最好,知根知底。就让他去吧。”
杨辰低身一礼:“谢娘娘。”
话音未落,忽然从外面奔进来一个小太监,噗通一声跪倒当地,说道:“皇后娘娘,不得了了。陛下昏倒了!”
“什么?”韦皇后猛地站起来,蹙眉问道,“在哪儿?”
“在……在栖凤楼!”
韦皇后双目微眯,大步往殿外走去。杨辰和晨霜对视一眼,急忙跟上。
好在栖凤楼与前朝离得不远,不一会儿就到了。尚药局众医官都围在皇帝床榻前,一见皇后来了,纷纷低身行礼:“拜见皇后娘娘。”
“行了,都起来吧。”韦皇后大步走到床榻边,低头看着昏睡的李显,问道,“可知是怎么回事?”
周奉御上前一步,说道:“秉皇后,陛下本就身子虚弱,长期以来……纵欲过度,导致虚火上浮,再加上近日天气炎热,数状并发,才有了今日的昏厥。”
韦皇后眸光阴冷,死死盯在墙角哭泣的尹袭月身上。
“那该如何调养?”韦皇后问。
周奉御低身说道:“这几日须静心调养。饮食宜清淡,且不可再近女色。”
韦皇后侧目看着尹袭月,道:“你再说一遍,说大声点。”
周奉御低了低头,高声道:“须静心调养。饮食宜清淡,不可再近女色。”
尹袭月的哭声顿了顿,继而哭得更凶了。
韦皇后点了点头,问道:“陛下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周奉御道:“陛下现在已无大碍,只是身子虚,睡着了而已。大概明早就能醒。”
韦皇后站起身,吩咐道:“来人,把陛下挪到我的寝宫去。这乌烟瘴气的地方如何能调养身子。”
“是。”众宦官低头道。
韦皇后走下床榻。杨辰上前搀扶。经过尹袭月身边,韦皇后高声道:“发内诰,皇上养病期间,后宫嫔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