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转成背对日炎的姿势闷闷的说道:“我不能理解你,你就不怕我又一心软,开始左拥右抱了?”
“我害怕的。”
“那你还……”
“可是比起这个,我更希望你不要留有遗憾,不要有丝毫的愧疚,如果你真的无法割舍他,我也认了。但他曾经那样对你,你们的感情是不可能毫无嫌隙的,而我在你心目中的地位是无人可以替代的。”
“你变得很奸诈。”
“承蒙夸奖。”
日炎毫无形象的躺倒在院中的软榻上,流光溢彩的头发铺了满地,一脸慵懒的性感。
我贼心大起,猛地扑到他身上,精准无比的寻到他柔软温暖的唇含住道:“那等处理完青雉的事情,便去看看他,现在还有些时间,刚才大殿上刀枪剑影的无聊死了,我们来做些有意思的事情。”
日炎抬手稳稳的环住我,加深了这个吻。
院中朵朵繁花落了我俩一身。
此时此刻,场景温馨甜蜜,可我紧紧的纠缠着日炎,却始终无法平静。
我曾经设想过无数种重掌莲河天的可能,没有一种是现在发生的这种情况。
上天之前我曾经打算要好好教训妄图染指冥月的仁昌公主,遭受追杀那会儿,特痛恨她为了自己一己之私可以不顾别人的生死恣意妄为。可当她真的为了爱情走到孤注一掷的时候,我又觉得错不全在她,她不过就是个求而不得的可怜人。
青雉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向我复仇,以至于三界不稳,战争一触即发。可今天在大殿上,他却一力阻止了事态恶化,坚定的同神界缔结盟约。不管他出于什么目的。他借用幽冥鬼帝的名义,还是为三界赢得一段时间的稳定期。
冥月和我之间的爱恨纠缠难以一言述清,如果说我不恨他,那绝对是谎言。可真当他在大殿上主动承认自己的罪,并将莲河天还到我手上时,我又茫然失措。
我对日炎说,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那我究竟是要针对他们可恨的一面来处理下面的事情,还是可怜的一面?
仁昌已死,我既然心怀怜悯。就可以加封谥号,让她风光安葬。
对于青雉,我可以履行合约。圆他心头所愿,甚至如果他可以放下仇恨、苦海回头,我与他就算是尽弃前嫌亦无不可,我从来都不是一个记仇的人。
可是冥月到底要怎么办?
其实当我知道他一直在筹划让幽族死去之人的灵魂从界面之力的束缚中解放进入轮回之后,我对他的恨意就已经减淡了。我甚至可以理解他所做的一切,甚至有些懊悔自己当年的仓促决定。因此就算他永远将对我的爱置于他的大业之后,我都认为是理所应当,只因他背负的东西太过沉重。可他偏偏在我最不需要他的爱情的时候,抛下筹谋了数万年的事情,不顾后果的当众向他以为在九泉之下的我认罪。
我可以理解为。这是我在他心目中的地位终于凌驾于他的大业之上的迹象,但我却没有丝毫喜悦之情。
一切都已太晚,我不可能再回头。所以我宁可冥月能够将他的大业冷静坚持到底。如果他的所作所为能像那天在落霞宫得知我的死讯时那样淡定,我都不会像现在这样难受。
我想也许我从来都没有读懂他。
我将自己那具分身稍微处理了一下,丢给日炎,让他完成和青雉的约定,便心神不宁的来到了忘忧宫。
冥月并未被粗暴对待。星耀只是将他暂时幽禁在忘忧宫的一个小偏殿而已。我原本只想问问他的情况,却在看到星耀的神色后不由得有些担心起来。
“他还好吧?听日炎说他不说也不动?”
星耀此刻的眼神极为复杂。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不禁让我疑惑不已,又追问了一句:“怎么了?他受的刺激太大神智又失常了?”
我之所以会这样怀疑,是因为之前我被人刺中心脏,生命垂危的时候,冥月就曾神智短暂迷失过,这次的刺激不比上次的小,他神智又出了问题也极有可能。
星耀支吾了一会,终于轻声说道:“圣母要进去吗?”
“不,我就是来问问,如果他哪里不适就先请药君为他诊治。”
我的确不打算进去,因为我还没想好该怎么解决他的问题,怕自己一进去,原本坚定的立场就会动摇。日炎对我那么好,我再也不能三心二意了。
“药君来看过了,给他服用了些固本培元的灵药,但效果都不大,他那……也许是心病,药石不灵的。”星耀的声音听上去居然多了些不忍的感觉。
不知为何,我心中渐渐有了不妙的感觉。因为星耀和冥月一向不对盘,就连之前冥月为我挡天劫受伤,星耀都是嗤之以鼻,认为他不过是在演戏,可现在居然流露出这种神色,冥月到底怎么了?
我强忍住自己想往殿内走的脚,故作轻松道:“他反正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一个人冷静冷静也好,等与幽冥结盟后,我会着手完成他的未完之事,想法牵引幽族之魂进入轮回,这样他的心病自然就会好了。”
说完,我欲转身离去,还没走出几步就听得星耀在我身后低声道:“他可能等不到那时候了。”
我心中因为这句话咯噔了一下,却不知为何升起了一股怒气,不耐烦的问道:“什么意思?”
星耀叹了口气:“我的确很讨厌他,觉得他这个人性子阴沉,城府极深,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可……,我现在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