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寒手一挥,两个黑衣人自墙头跳下来,一左一右,夹在姜缨身侧。
“好妹妹,多年未见,还不来跟为兄一叙?”
那两人手上都有兵器,而姜缨却是手无寸铁,虽然姜缨也习武多年,就是生了娃之后也没停下过,但是要在瞬间能制服这两个大汉,没有随身装备,她还是没有把握的。
索性顺着高寒的意,走向那大坑。
但见那坑之中点了六盏明灯,却是梅花五瓣之形,五盏金色小碗如梅花的五个花瓣,而当中一盏金碗却是大如海碗,里头不知是燃得什么油,闻起来还有些腥气。
在大坑的边上,摆放着一个台子,高寒就大模大样的坐在那台子之上,身边站着四个黑衣侍卫。
在六盏灯之中,一个身穿黑衣道袍的老者,正盘膝而坐,一手结法印,一手持着把长剑,那长剑剑身上锈迹斑斑,剑柄粗长,上头雕刻着各种奇形怪状的东西,似人非人,似兽非兽。
姜缨却是不及细看,随着黑衣人的指示下到坑中的高台之上。
看着高寒那阴测测模样,就算是不用想都知道这厮又要策划什么算计了。
不由得语意微冷,“寒公子深更半夜地,却在这里装神弄鬼,好大的雅兴!”
高寒安坐高台,身下是锦绣做的席子,右手上却是拿着一物,轻轻拍打着左手的手心。
“大妹妹这些年隐居山间,日子过得好不自在逍遥,倒是让为兄羡慕得紧。听说今日是大妹妹的成亲大喜之日,为兄特意前来祝贺。”
姜缨冷笑道,“寒公子的祝贺倒是实在费心了。”
自己这些年,既不在京城现眼,也不到宁远城去见宁远王认亲。按说跟这高寒几乎是井水不犯河水,可这厮偏偏阴魂不散,连自己成个亲都要赶来破坏,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高寒发出一阵大笑。
笑声惊起了几只附近树上的栖鸟,扑棱棱远飞而去。
姜缨心下一沉,这人肆无忌惮,想必玄天观的人也一样都中了招。
只听高寒道,“大妹妹莫不是不悦为兄打扰了你的良宵好事么?大妹妹莫恼,为兄特意为你备了份不寻常的贺礼,你瞧了一定喜欢。”
却是将手上的那个物件交给随身侍卫。那侍卫接过向姜缨走过去,双手递上。
那侍卫身着一袭黑衣,面蒙黑巾。但身形却是十分的熟悉。
这人,这人……
姜缨疑惑地打量着这侍卫,直到他双手捧着那个物件朝姜缨送来。
姜缨不甚经意地伸出两指去拈了那物件。
懒懒道,“不就是块牌子……”
当离得那侍卫面容最近时,两指忽然方向一变。直插向对方双目。
那人吓得身子向后便仰,堪堪躲过了姜缨这招双龙抢珠。
然而面上的黑布却被姜缨顺势一勾,滑落了下来。
虽然是夜里,但有那五盏明灯照着,那侍卫的面容清楚地落在了姜缨眼前。
“卫西,果然是你!”
自从在这北方的山间建了这玄天庄。姜缨一向就把防务看得极重,寻常武人绝不可能轻易地就溜进庄子里来下毒,除非是有内奸在里应外合。
没想到就是卫西!
魏娘子和四侍卫。虽然是宁远王给姜缨的,这些年也出力不少,姜缨明白,当有一天宁远王与自己利益对立时,他们几个定然会站到宁远王那一边。
只不过。姜缨没想到的是,卫西居然会投靠高寒!
大约是见宁远王的嫡子并不算多成器。而成年手上又有一定实力的宁远王儿子,也就只有高寒了。
姜缨现下倒有些庆幸这个内奸是卫西了,因为其他三人,都已是娶了亲或将要娶亲的,他们的妻子都是姜缨这边的人,只有卫西,一直都是孤家寡人,这样也好,至少只是卫西一个内奸,而不是一双一对。
卫西被识破,那张方正的脸上表情不动,只是眼神里闪过一丝尴尬,但仍是将那物件双手举到姜缨面前。
那物件是个黑色的牌子。
质地跟姜缨得到的前几块一模一样。
正是当年那天外殒石熔成的玄铁!
姜缨想起那些玄铁的来历和用途。
那天外殒石原本是在这间小院子里的,后来被挖走送到了皇宫,高氏成为皇族之后,碧灵真人将殒石熔成了一种材质特殊的玄铁,并且用来打造了五块小令牌,那小令牌上头又有着五处藏金的线索。
而除了那五块之外,还有一小块落在了宁远王手中,宁远王似乎打造成了一块身份铭牌。
那么这块牌子,就是宁远王手中的那余下的玄铁制成的!
虽然姜缨出于某些原因,很想把那些天外殒石制成的物件都搜集齐全了,但高寒给她这个,却不知是打的什么算盘?
而且,姜缨奇怪的是,高寒是如何得知自己在找这些东西的呢?
毕竟,自己搜集这些都是秘密未宣的,就是在庄子里呆了好几年的卫西,也是不知道的啊。
“大妹妹可喜欢这份礼物?”
高寒眼中有异光闪过,却是紧紧盯着姜缨,似乎想从姜缨的表情上看出些什么秘密。
“这个可是大妹妹身为父王血脉的凭证。当年大妹妹身上带着这个信物,流落到了那低贱的农家,而那家的下等贱女,居然窃取了信物,冒充大妹妹进了王府,如今为兄便为你取了回来,原璧归赵,大妹妹可觉得欢喜不?”
高寒一边说着,一边捍紧了掩在袖中的拳头。
哼,这孽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