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有侍卫在宣室殿外跪侯,杨公公知是有事禀报,于是上去询问。侍卫与他说了一通,他愣愣一怔,一边叹气一边进来:“皇上,丁大人半路遭劫匪杀害,曝尸荒野。”
刘彻听到这个消息,心里泛点难过和愧疚,放下简子:“派人前去处理,将他带回家乡依山安葬。”他顿了话语,又补充道,“冷凝轩的法事做完了,就将丁美人火化,骨灰带回家乡,与其父团聚。”
杨公公得令退下,安排丁禄成丁盈盈事去,回来的时候看见一个宫女摸样的人再宣室殿前徘徊,于是呵道:“哪来的不懂事宫女,竟敢冒犯圣上!”
那女子被呵得惊吓在地上,急声道:“奴婢又要事禀报,请公公为奴婢通报一声吧。”
最近事多,杨公公不耐烦了,挥着拂尘道:“去去去!你是哪个宫的,能有什么要事!现在皇上正忙,休要打扰,否则被打断了手脚也别怪了我!”
女子坚决地摇头,铮铮道:“的确是要紧事,公公就是打断了奴婢的腿,奴婢也要见皇上!倘若公公不去禀报,他日皇上追究起来,公公可不讨好!”
目光逡巡着她,杨公公想来这话也有几分道理,于是转回宣室殿去通报。刘彻听了他一番话,拿着简子漫不经心:“宫女会有什么事,朕无暇顾及。”
听到刘彻这样说,杨公公松了一口气。他其实并不见得那外面的女子好,反正他现在是通报过了,若真是重要事,往后刘彻怪罪起来就怪不到他头上来了。许是外面的女子看到刘彻和杨公公之间的动作,猜到刘彻不见,于是在殿外大喊:“皇上,你若不召见奴婢,你会后悔的!此事关系后.宫夫人,皇上难道真的不想听吗?”
后.宫夫人?刘彻扔下简子,看着跪在地上的女子。后.宫夫人现只一人,那便是卫子夫。
看到刘彻突变的神情,杨公公已经猜到,步到殿外将那女子唤了进来。女子跪在地上,抬头望着台上的刘彻,掩不住的欣喜。
刘彻却不太高兴,冷冷道:“你说。”
女子却是转了话锋,又是喜悦又是羞涩:“皇上,奴婢是永巷的许寒蝉,曾经……曾经侍奉过皇上一夜。奴婢今日可算再见到圣颜了,真是奴婢的福气。”
刘彻皱起眉头,心急道:“你不是有要事禀报,快说。”
许寒蝉左右瞧了瞧,小心翼翼问:“奴婢可否上前去说……恐怕人耳混杂。”
闻言,刘彻震怒:“朕的宣室殿,连国事都可大谈,有什么要紧的!”
徐寒蝉却不害怕,似有了万分的把握:“整个大汉宫都是我大汉的人,大谈国事自然不要紧。可奴婢要说的,最后还要皇上自己来定夺,但若皇上那时不忍心又恰恰被人听去了此话,到时候恐怕连皇上都奈何不得了。”
刘彻蓦地一怔,凝神。殿下的女子清丽一笑,已经走上殿来。
是夜,卫子夫卸下白日的妆容,只听后面一声门响,刘彻靠在门上,称着月光向她微微笑。他大步进来,王初颜和凭儿都福身退下,卫子夫见他目光闪烁和平常不同,又随即闻到一丝淡淡的酒味,便知了他今日心情不好。
她扶着他在榻上躺下,他抱着她,看着她的眼睛,大手抚上她的头顶,慢慢滑下。他最喜欢摸她顺滑的长发,今日更像孩子般爱不释手。许是酒的关系,他的呼吸有些紊乱,一手撩着她的发丝,柔笑着:“卫娘,又到上巳节了,我带你出宫走走。”
她问:“皇上想去哪儿?”
“还是去平阳。你从平阳府上来,你母亲也还在平阳,我们这次回去看看。我们晚上住在姐姐那,白日里出去走走。这一年里,平阳的变化可大了,你想都想不到。”他不紧不慢的说着,绝美阴耶的窖颜乍然间平静得异常。
他的身上散发着一种压迫,使她忍不住推辞:“这几日……我有点不舒服,恐怕……”
“那就过几日去,反正每年都提早着去,今年晚几天也能准时到那。”刘彻接过话茬,决定道。
见他如此,卫子夫低低头,只好闷闷应了声。
再不敏感都能察觉到今日气氛的诡异,卫子夫心里不安,她抬起头,正好对上刘彻探究的眼,她愣顿,周身寒冷起来。凝视了稍许,刘彻坐起来,眼里深深的幽沉,忽然问她:“卫娘,你有没有什么事……忘了与我说的?”
说话的声音极低,低到满室的气氛,霎那间低至极寒。极力抑制身体的微微颤抖,却仍是颤着声回答:“没有啊。我不曾记得……会有什么事。”
刘彻望着她,瞳孔慢慢收缩,嘴角竟是一丝讽笑。他闭了闭眼,倒头睡去。
七日后,刘彻安排好去平阳的事物,这日清晨便有大队人马排在白玉高阶下。卫子夫在阶石上等了半刻,就见刘彻身着便服向这边而来。正要上前去迎,却看见他牵过另一个女子的手。微一晃神,两人已一同站在她面前。刘彻含笑说:“卫娘,这是我新册封的许美人。听说咱们要去平阳,她也一定闹着去,你可要敬地主之谊啊!”
她看着她,脸色僵硬起来,半天说不出话。倒是那许寒蝉先开口,福身道:“妹妹见过姐姐。”
是的,她们是见过!当初刚进宫,她们还住在永巷。那时她是被刘彻临幸过一次却没有再得宠的家人子,而她是一次都没有见到过圣颜的家人子。卫子夫出永巷的那天,许寒蝉偷懒将自己的脏衣服换了卫子夫刚洗好的,为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