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枯枝扔在地上,她心有余悸地绕开蛇尸,来到乞丐大叔的身边蹲下。检查了一下他的手脚,她很快就在他小腿上找到蛇咬过的伤口,黑黝黝地,还潺潺流出乌血。
显而易见,他中了蛇毒。
马上打120吧!载玉摸了摸裤袋,咦,手机到哪里去了?难道是刚才在滨江广场……该死的,真倒霉,这是她一年来第三台被摸走的手机了。没有了通讯设备,就不能找医院来救,更没有办法脱离这个鬼地方了。
现在该怎么办?
她皱皱眉头,摸了摸他的身子,似乎比刚才冰冷了许多。不能再拖了,她低下头去吸吮他的伤口。腥臭夹杂着恶心的黏稠感在她口腔里面打转,她强忍着作呕感,把口中毒血吐出来,重复着吸吮的动作。足足过了大概十分钟,他脚上的血才从乌黑转成殷红。
载玉软在地上,口中难闻的气味留在齿颊间久不散去。她仔细地再张望了一下,看见前方不远处有几个黄黄绿绿的果子散落在地面。看上去应该是发育不良还摔坏了,但是现在顾不上那么多了,她三步并两步,走过去捡起来随意在身上擦擦就咬。
入口多汁,酸涩得很,她忍住不皱起了鼻头,这什么果子啊,难吃死了!
唉……这种境况就不要嫌这嫌那了,先辟了口中异味再说。
她连忙吃掉了几个,才感觉好些,看看只剩下两个了,想起些什么,走回乞丐大叔身旁。
他的脸色似乎好些了,她想了想,把剩下的果子细细擦净,然后掰开乞丐大叔的嘴巴,挤了些果汁给他喝。
果然,两个果子汁液入喉后,乞丐大叔咳嗽着苏醒过来。
“大叔,大叔……你醒醒。”载玉见他似乎又想沉睡过去,慌忙轻摇他的肩膀。
“泥……泥……是水?”乞丐大叔半眯着眼,艰渴地说了几句她听不懂的火星文。
“呃?”什么泥是水,我还草泥马呢!
在乞丐大叔口齿不清地重复下,她终于听懂了他是在问“你是谁”,差点没喷笑出声,想不到这大叔中毒中到舌头都大了。刚才在滨江广场取笑她是弱智的气结马上就解开了。
“我不就是刚才踢到你的饭碗那个臭丫头。”
乞丐大叔眼中闪过一丝不解,直愣愣地看着她。
“你现在想不起来不要紧,你知道这里是哪里吗?你被蛇咬伤了,我要马上送你去医院呢。”
乞丐大叔面上疑云更重,无奈身子动弹不得,眼珠转啊转在她面上扫来扫去。
“你喉咙还干吗?”载玉看他半句话没有说,心底嘀咕着,“还不够呀?我刚才不是喂了你果汁吗?”
听到这里,乞丐大叔双眼一瞪,向果子本来的方向看过去,脸色唰地白了,又瞅了瞅载玉的脚下。马上,他的脸扭曲起来,似乎看见了世间最令人痛心的十,身体颤抖起来。
“怎么啦?大叔,你别激动,有事慢慢说,你哪里不舒服啊?”她看他开始不断干咳,连忙给他搓背顺气。
“泥……泥,这是感什么啊?居然把火人参当成果子吃掉?”
载玉已经习惯了他的大舌头,脑袋里面自动翻译成完整的句子,依然还是不明白他到底在激动些什么。
“火人参?”她顺着他的目光看向地面那些干瘪的果皮,心底忐忑不安问:“你说的火人参,是这些吗?”
乞丐大叔眼中露出怨忿,瞪着她,口中喃喃:“泥……泥杀了鹅吧!鹅为了寻此火人参踏遍七国疆土,泥居然……把它当作果子……吃嘞?”
“大叔,你说什么七国什么的?你该不是毒攻脑子迷糊了吧?不行,我要马上送你去医院!”讲到这里,载玉马上扶起乞丐大叔往肩上一扛,掂了掂重量。还好这大叔骨瘦如柴,身子轻飘飘的,她在摄影工作室习惯了搬动重物,才一脚浅一脚深地往前走去。
“泥……放鹅下来,放……呃……呃……”乞丐大叔虚弱的挣扎毫无作用,在她瘦弱的肩膀上随步颠簸,顶得他的胃部极度不适,只是张嘴却苦无对策。
载玉一个劲儿地向东面走去,根据她的判断,如果他们在西边野生公园的话,向东走应该能到国道,在那边拦截车子还是比较容易的。
毕竟是背着个大活人,她走了大概半小时就熬不下去了,衣服早就湿透,整个人像水里捞上来似的。
“我说,大叔怎么你越来越重了?”
她顶着烈日,干咽了几下,喉咙有种异样的火烧感。她开始想念那个什么鬼火人参的酸涩果汁,总比现在站在旷野下当干烤鸭子强得多。把乞丐大叔放下,她开始看见幻觉了,那不是吗?远处有个小黑点迅速地靠近过来,哦……不是,很快,她就看清来的是个人,穿的不是黑衣,而是破烂得看不出原来是什么颜色的乞丐装。
一眨眼功夫,那人已经在她面前站定。
“你是何人?”那是一个头发花白的壮汉,恶狠狠问。
按道理老人是不能用“壮汉”来形容的,但是这人的肌肉实在可以媲美世界健美先生,她敢打包单,他那身破衣是被他的二头肌撑破的。载玉看不清他的样子,只是从他凌厉的眼神下感觉头皮发麻。
“老梅现在这个样子,是你做的吗?”那人又问。
“呃……不……不……不是……”
“快说,要不然我难饶你小命。”健美先生举起手上的一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