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全部的恨,再一次狠狠的紧紧的捆绑住了我,我觉得自己整个人已经被掏空了,我没有心肝没有呼吸没有思想,有的只是彻头彻尾冰冻寒冷无以复加的恨。我已经幻化成地狱的恶魔,死死的扼住承祖大哥的喉咙。

此刻的我仿佛来自地狱,阴森可怖,使人毛骨悚然,一朵似幽灵般飘忽而诡异的笑容,爬上了我的眼角眉梢。承祖大哥已经完完全全没有了往日的潇洒不羁,他匍匐在地上,嚎啕痛哭,断断续续的诉说着他的罪恶。却还是没有忘记一再强调,他是无辜的,他只是被利用了。

我精心的装扮了自己,今天,对我来说是个大日子。我穿了一件黑色缎面高龄长袖的旗袍,领口、袖口、襟口、下摆都嵌着纯白色的滚边;外罩一件黑色缎面无袖短款披风,同样嵌着纯白色的滚边;脚下是一双黑色缎面的软底绣花鞋。越女把我的头发梳成了盘辫髻,翡翠的簪花星星点点的插在发髻上;未施脂粉的一张清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我端端正正的坐在玉府的祠堂中,我屏退了全部的下人,勒令他们不得靠近祠堂十步以内。我安安静静的坐着,等待着承祖大哥的到来。只是,我的心里头脑里都是一片空白,唯一的感觉是胸口被一团巨大的,潮湿阴暗的东西堵塞着,一呼一吸之间传来隐约的疼痛。

玉承祖亦步亦趋的走在路上,自从玉玲珑离家之后,他的心里便有一些隐隐约约的不安,他猜想,玉玲珑应该是与宫崎纯一郎一起离开的,可是,怎么会在十天之后,玉玲珑又毫发无损的回来了呢?十天里究竟发生过什么事情?十天,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十天里,宫崎纯一郎有没有对玉玲珑说过什么?玉玲珑对自己有没有怀疑?而今天,玉玲珑又因何事约自己在祠堂里见面?玉承祖心里隐隐约约的不安,逐渐变化成了一股强大的,烦躁而不知所措的情绪,生生的横在了他的胸口。

门口站立的承祖大哥相貌堂堂,衣冠楚楚、风度翩翩。一身裁减合适的灰白色西装笔挺的穿在身上,没有打领带,西服上衣没有系扣,里面的立领衬衫散着领口,西服裤子裤线笔直,脚上的黑色皮鞋擦得锃亮。眼前的承祖大哥分明是一位翩翩佳公子,我真的无法相信他会做出任何伤害家人的事情。

我有一瞬间的恍惚,觉得那些事情或许全是宫崎纯一郎编出来欺骗我的。根本所有的事情都不曾发生,博雅二叔的惨死不曾发生,马家灭门的惨剧亦不曾发生。承祖大哥仍然是疼我、宠我、护着我的大哥哥。

但是,我从承祖大哥的眼睛里看到了深切的不安和焦躁,顷刻间,我完全清醒,已经发生的一切无法挽回。我和承祖大哥彼此打量着,防备着,揣测着。

“玲珑,今日找大哥有事儿吗?”

承祖大哥的声音里不知不觉的带着几分讨好。他的眼睛尽量的回避,不去看我摆放在供桌中央的两个牌位,它们分别是博雅二叔的和马氏一门的牌位。

“祠堂里真干净,看来,下人们没有偷懒。大嫂治家有方啊!”

平日里,玉承祖早已经习惯了玉玲珑的所问非所答,只是今天,望着她的背影有些莫名的心惊。

“祠堂原本就是祖先灵魂栖息的地方,是应该干净些的。”玉承祖的声音里不由自主的又多了几分小心。

我慢慢的踱步到承祖大哥的身边,直视着他的脸,轻轻柔柔的说着,“小的时候,不知道是为什么,就是觉得供奉祖先的供品一定比别的东西都好吃,所以,就千方百计的想偷来吃。还记得有一次,我趁祭拜的时候,藏在供桌的下面,打算等人都走空了偷供品吃。

没想到,却在供桌的下面不知不觉的睡着了。最后,还是大哥发现了我,悄悄的把我抱回了房间,没有让家里的长辈们知道。大哥,您还记得吗?”

玉承祖心里七上八下的实在是拿不准玉玲珑的意思,脸上挂着干干的笑容,没有说话。

“那时候多好啊!您总是宠着我,护着我。每件事情您都会帮我,永远和我站在一边。是吗?大哥。”

承祖大哥的身子不易察觉的转动着,用侧身对着我,不看我的脸。我有些生气了,贴着他的耳朵恶作剧似的,重重的喊了一声“大哥”。他如同受到了惊吓的麋鹿一般,迷茫而慌张的抬起眼睛望着我。

我惊奇的发现,承祖大哥的眼睛不知何时变得如死水一般的浑浊发黄,早已经不再如山间溪流一般的清明通透。如此的惊慌,在他的脸上一闪而过,霎时,恢复了平静。

“玲珑,大哥还是一样的宠你、护你啊!大哥没有变。”

看着承祖大哥脸上不带一丝温度的笑容,我有些伤心。原来真诚的承祖大哥,不知道何时不见了,我面前站着的这个人他是谁?我感觉到了深深的陌生和心底冷冷的恐惧。

“没变?哦,没变就好。”我的感情再度全体消失,我的脸上戴上了一副冰冷的假面具,我也露出了没有温度的笑容。

“玲珑,你要是没有别的事情,我就去玉器行了。”玉承祖发觉了玉玲珑情绪上的变化,不想与她纠缠想赶紧脱身。

“大哥,别着急啊!时间还早呢。”事情还没开始呢,我怎么会让他离开呢?

“玲珑,大哥、大哥真的很忙。改天,改天大哥再陪你聊天吧!”玉玲珑今天的所作所为十分奇怪,玉承祖不想再和她耗下去了。

“您……没有事


状态提示:第397章 :掏空--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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