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杨柳征得玉玲珑的同意,让玉达仁和于芸香多多相处以来,每次都是玉明小叔叔陪着他来。开始的时候,天生木讷的玉达仁也不会讨女孩子的欢喜,只会说他的玉,于芸香对此又不感兴趣,所以,每次见面都显得无聊而尴尬。
不知道从哪一次开始,玉明和于芸香开始谈论起关于毒药的话题,从此,一发而不可收拾,每次都是这个话题,津津乐道,乐此不疲,玉达仁便正式的成为了三个人当中,绝对多余的那一个。
此时,三个人正坐在于府后院花藤下的石桌旁纳凉,玉达仁半眯着杏眼看着面前的两个人,他无论如何都弄不明白,那么恐怖的话题,他俩怎么会聊得如此兴致勃勃。玉达仁拿出随身携带的几块玉石把玩,耳边断断续续的传来玉明和于芸香的对话。
“其实,不只是药草里有毒物的存在,就连咱们平时养的花草中,也是可以提炼出毒药的。”于芸香甜甜腻腻的声音,轻柔的回荡在盛夏午后的花藤下。
玉明发现自己非常喜欢听到于芸香的声音,每次她说话的时候,他总是全神贯注的在听。玉明的目光兴奋而专注的望着对面的这个女孩,全心全意的感受着她的与众不同。
于芸香的皮肤是浅棕色,比一般的女孩要黑一些,柳眉杏腮,高鼻梁圆鼻头,薄唇圆下颌,一双秋水般顾盼生辉的大眼睛,眼角稍微吊起。她是活泼健康的,大眼睛里总是流露出快乐的光芒,尤其是在说着她和他的共同爱好时,整个人亮得如同清晨天边第一道的霞光。
“比如说,蜂蜜是润肺滋补品,但是,杜鹃花的蜂蜜却是有毒的,如果误食的话,最严重的后果会致人死亡的。”于芸香说话的语速时快时慢,抑扬顿挫分明,像是在演讲。
“我曾经看过一个传说,是关于睡莲的。睡莲被誉为‘花中睡美人’,它的全身都有毒,特别是叶子,也会致人死亡。但是,它有一个忧伤而美丽的传说,”说到这儿,玉明故意停下来,不说了,他歪着头望着于芸香,嘴边一抹浅笑。
于芸香急切的追问他,目光中秋水盈盈,“什么传说?一定很好听,你说啊,快说啊!”
“你想听啊!求我啊!”玉明觉得于芸香手托着腮,着急的样子很可爱,故意逗弄她。
于芸香撅起嘴巴,皱着鼻头,大眼睛使劲的眨啊眨,“好吧,求你了!”
头上的蓝天白云倒映在少年清澈干净的眼眸里,玉明无声的笑了,“好吧!我说给你听,从前,有一位美丽的姑娘住在一个很偏僻的山村里。那里有一条河围绕着村子。有一天,那条河忽然枯竭了。为了家人,姑娘整天四处奔波,只为了能找到少得可怜的水。
在一个有雾的早晨,她一个人沿着河边走着,心里充满了忧愁。突然,一个声音清清楚楚传入她的耳朵,‘你的眼睛真美。’她回过头,看见河里的淤泥里有一条鱼在看她。那是一条美丽的鱼,他身上的鳞片就像天空那么蓝,他有一双温柔的眸子,他的声音是那么的清澈透明。
鱼对姑娘说,‘如果你愿意常常来看我,让我能看见你的眼睛,我就可以给你一罐水。’于是,姑娘每天早晨都会和鱼相会,鱼也履行着他的承诺。每一天,家人总会不停的追问水的来历,但姑娘只是笑而不答。
他们虽隔水相视,但一种心境却可相通。第三天,姑娘发现自己爱上了鱼。在晨雾里,绵绵情话近乎不真实,最后,鱼对姑娘说,‘希望你做我的妻子。’鱼从河里出来,到岸上拥抱了姑娘。他们就这样结为夫妻。
但是,这个秘密还是被村民们发现了。他们认为鱼对姑娘使用了妖法。于是,他们把姑娘关起来,拿着刀叉、长枪来到河边。叫出鱼,用他的妻子威胁他。在他现身的那一刻,他们下手了,鱼在绝望中死去。
然后,人们抬着鱼的尸体凯旋。他们把鱼的尸体抛到姑娘的脚下,希望她会醒过来。可是,姑娘的心碎了。她抱起已经冰冷的鱼,向小河走去。
倘若时间无法治愈伤痛,死亡总是可以的。他们在人们诧异猜忌的目光中死去了,但是,他们的子女却在水中世代繁衍,那就是睡莲。”
玉明富有磁性的声音带着一丝忧伤,在夏日午后炎热的空气中游荡,他看见于芸香眼中莹莹闪动的泪光,瞬间汇成一条小溪,静静的流淌在稚气未脱的脸上。
“傻丫头,别哭啊!只是个传说而已。”
“他们好可怜啊!那些村民太可恶了!”
于芸香从石凳上一下子跳了起来,生气的握紧小拳头,紧紧的皱着眉头,瞪大了眼睛怒视前方。如同那些杀死鱼的村民就在她的面前,她愤愤不平的正要找他们理论一般。
于芸香忽然的动作,吓了玉达仁一跳,他正沉浸在玉石的世界里,不知道,于芸香为什么如此激动,于是,迷迷糊糊的问,
“下雨了吗?没有啊!芸香,你怎么了?”
玉明和于芸香同时看着糊里糊涂,傻乎乎看天的玉达仁,忍不住大笑了起来,于芸香脸上的泪痕犹在,便抱着肚子蹲在地上大笑着,笑得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都没有。被笑得莫名其妙的玉达仁,用手搔了搔后脑勺,也跟着傻笑起来。
少男少女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笑声,暂时的把战争的阴霾挡在了这一方小天地的外面。没有战争该多好,年少的轻狂,流动的光彩,绚丽的青春时光,该是多么美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