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再次证明,不管是古代,还是21世纪,谣言的传播力量都是十分巨大的。
很快,浣衣局西厢房以前茜月居住的屋子闹鬼的消息在宫里四处散播开来,一时间人人自危,相携而行,不敢落单。
尤其是深夜,除了值班巡房的侍卫,几乎见不到半点人影,太后和皇帝都屡次下令众人噤口,不得胡乱揣测,人云亦云,但大家私底下还会偷偷议论,大有愈演愈烈的态势。
白皙如玉的手指涂抹着鲜红欲滴的胭脂扣,红白相映,竟有一种妖娆之美,慢慢剥开晶莹剔透的紫晶葡萄,缓缓放入樱桃小嘴中,侯聘婷眯了眯眼睛,真甜。
“柳眠,把昨个儿太后赏的葡萄用冰块镇着,吊在后院的井里面,等王爷回来,拿给他尝尝”,侯聘婷用上好的白绢手帕擦了擦手,站起身来。
柳眠点头应下,她是墨言溪的贴身侍婢,自幼服侍成郡王,秉性温柔善良,对深。
如今,墨言溪大婚,柳眠自知自己身份卑微,只得咽下心中的苦涩,默默地守在一旁。
侯聘婷过门后不久,柳眠便已察觉王爷和王妃的关系真的可以用相敬如“冰”来形容,王爷从来就没有在王妃这里留宿过。
虽然不知道是谁,但柳眠心细如发,也知道在墨言溪的心里,定然有一个人,但这个人显然并不是侯聘婷。
想到这里,柳眠也有些可怜侯聘婷,虽然她出身高贵,将门之后,每日里却只能眼巴巴的等着盼着,倘若王爷陪她吃顿饭,都能兴奋得好几天睡不着觉。
就算是如今太后天天宠着,赏了不少的好东西,可惜,作为女人,她却没能抓住自己丈夫的心,只是一个可怜人罢了。
说得更加难听点,就连自己一个奴婢,见到王爷的时间,都比她这个正牌王妃见到的时间多得多,不过看上去,王妃却没有半点不愉。
只是她不知道,侯聘婷心中却是极苦的,她自幼失怙,乔装打扮隐忍了十几年,早已不是平常人的心态了。
侯聘婷心里明白,墨言溪最爱的人始终是她曾经的主子水重若,但她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只为能够嫁给他为妻,将来百年之后,能够随墨言溪长眠地下的,也就只能是她这个正儿八经的王妃,这就足够了。
生不同衾,死同椁,也许就是她这一生的宿命,但是,她从来没有后悔过,这辈子只心动了一次,无论如何,她都想走下去。
刚想要去书房,听见门房来报,说是太后派人前来,请成郡王妃速速进宫一趟。
侯聘婷皱了皱眉头,昨日自己进宫时,并没有听见太后提起什么,怎么才过一天就急急宣召自己进宫,究竟是因为何事呢?
简单地梳洗了一番,挑了件素色的衣衫,坐了轿进宫。
还没踏入铅华宫正殿,就听见康贤太后说道:“皇贵妃可是好些了,前些时候,哀家听皇上说你病了,瞧这小脸瘦得”。
“回太后的话,臣妾好了许多了,累太后费心,臣妾都不知如何自处了”,水重若轻轻地答道。
侯聘婷闻言,脚下一滞,听起来水重若说话虽慢,但也绝不像病入膏肓之人,难道其中真的出了什么变故不成?罗刹妖蛊居然对她也毫不起作用了吗?
当下快步走进殿来,“臣妾给太后娘娘请安,给皇贵妃娘娘请安”。
康贤太后孙清儿呵呵一笑,和声道:“快起来吧,刚才哀家跟皇贵妃提到你,没曾想就来了,真是比猴儿都跑得快”。
侯聘婷也甜甜一笑,问道:“方才在门外听闻贵妃姐姐身体微恙,臣妾略通医术,可否让臣妾瞧上一瞧呢”?
水重若心中暗笑,分明就是做贼心虚,故意来试探自己,想来自己中毒必与这两人有关,当下也不说破。
不过,她倒是没有想到,柴玉究竟给自己吃的是什么,不仅抑制住了罗刹妖蛊的发作,而且就算是从脉象上都察觉不到任何的蛛丝马迹,如此也好,可以让这两个始作俑者惶恐不安好一阵子了。
“好啊,如此就麻烦王妃了”,水重若边说边将衣袖挽起,露出了一截白皙光滑的手臂。
侯聘婷刚要搭上水重若的脉搏,突然看见她的手臂上有一道浅浅的疤痕,虽然过了很久,却依旧清晰可见,脸上笑容顿时一僵。
别人可能不知道,但侯聘婷却很清楚,当年她还以初雪的身份在水重若身边服侍的时候。
有一次,她不小心打翻了油灯,眼看滚烫的灯油就要溅到她的脸上,怕是要毁容了。忽然,一只手臂挡在了跟前,将油灯推开,结果自己没事,炙热的灯油全部都泼到了水重若的手臂上。
后来,虽然也用了不少灵丹妙药,但终究是留下了一条细细的疤痕,再也无法祛除了。
水重若看着侯聘婷脸上的表情,心里也明白她想起了往事,不由一叹,谁能想到,当年情同姐妹的两个人居然会有今天。
侯聘婷定了定心神,凝神屏气,奇怪,从脉象上看,水重若除了身体有些虚弱外,与常人无异,并没有任何不妥之处。
暗地里给孙清儿使了个眼色,太后见状,心里也顿时一紧,这怎么可能?就是因为知道水重若百毒不侵,这才费尽苦心配置成罗刹妖蛊,怎么还是不起作用?难道她是神不成?
婆媳俩对视了一眼,都能看见对方眼里的困惑,看来想要除掉水重若必须另辟他径了。
想到这里,孙清儿故作疲惫状,“昨日哀家没有休息好,来,聘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