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清儿的眼里闪过一丝得色,又看了看群臣早已竖起的耳朵,皇家的惊天秘密必定是一剂猛药,众人惶恐之余,却也流露出些许期待。
水重若见状,不禁暗自摇头,这群不知死活的蠢材,知道秘密越多,命就越短,上位者怎能允许知晓秘密太多的人的存在?
孙清儿满意地看着大家的表情,不紧不慢地开口问道:“想必大家都知道,当年世外之楼的楼主乔炎城将他最小的女儿乔郁书嫁给了先帝,也就是后来的文德皇后”。
想起当年迎娶乔后的奢华场景,十里红妆,万人同贺,在场有些老臣心中不免有些唏嘘,真是世事无常啊,又有谁能想到后来乔后凄凉的下场?
不错,当年秦惠帝墨玉周抱得美人归,一时之间宠冠六宫,更不顾宫中旧例,将入宫未满一年的乔郁书册封为文德孝恭皇后。
两年后,文德皇后为墨玉周诞下一子,也就是当今的秦文帝墨晟悠。
帝欣然大喜,特命人在宫中仿照乔郁书在世外之楼时居住的殿阁布局,建造了奢华瑰丽的延庆宫。
据说当时的延庆宫内处处都是琼花玉树,翡翠琉璃,雍容华贵,文德皇后所获恩宠更是登峰造极,风光无限。
“可是,诸位可知,为何文德皇后突然在一夜之间被废黜?更落得日夜饱受风吹雨淋之苦,尸骨无存的下场吗?”孙清儿冷笑道。
众臣皆缄口不语,这件事情在当年也是轰动一时的,皇后盛宠之下,陡然被废,事出定然惊天。
于是,不管是民间还是朝堂,前朝或是后宫,众说纷纭,再加上乔后薨后,昔日身边众人尽数死绝,死状甚惨,诡异非常,以至于传到了最后,竟有了神鬼之说的言论。
最后,整个金碧辉煌的延庆宫竟被一把无名火付之一炬,烧了个干干净净,从此也成了宫中的禁地,乔郁书之名更是无人再敢提起。
之后数年,秦国皇室又在宫中另觅了地方,修建了新的延庆宫,也就是水重若现在居住的殿阁。
经历过当年事情的人,死的死,散的散,几乎所剩无几,前尘往事早已被人们封锁在了岁月的尘埃中。
没想到,时隔二十年,当朝的康贤敏端皇太后居然当众说起了这桩秘事,众人心中都是一颤。
孙清儿有些悲伤地看了看墨言溪的棺木,继续说道:“这个秘密也是哀家无意之中知晓的”。
说到这里,脸上闪过一丝不知名的尴尬,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当年,乔郁书诞下当今皇上不久,哀家也生下了王爷。先帝很是高兴,在宫中大摆筵席,感谢苍天一下子赐给他两位皇子”。
“哀家还清楚地记得,那是辛丑年四月十三日。因为刚刚生产,哀家身弱体虚,精力不济,只得向先帝告罪后,独自返回铅华殿”。
眼角瞥了一下墨晟悠,眼里划过一丝厉色,“哪知,那日天色已晚,哀家一时间走错了路,居然来到了文德皇后居住的延庆宫,却又意外地听到了一阵低低的哭泣声。”
水重若听到这里,心里一动,隐约猜到了一些,孙清儿突然提起二十年前的旧事,原因定然不简单,当下按捺住性子,不动声色地看着她。
孙清儿叹了口气,低声说道:“原本,哀家只是以为皇后娘娘身子不适,刚想要上前安慰。哪知道,此时居然传来了先帝的声音,那语气好似十分气愤和悲伤,哀家这一辈子都忘不了啊”。
摇了摇头,怅然地说道:“先帝是那样一个温柔和善的人,究竟是怎样的大事,让他居然悲愤于此?”
回过头,颇有深意地看了墨晟悠一眼,孙清儿低声地说道:“当时,哀家顿时惊呆了,又怕先帝怪罪,只得悄身站在一旁,只听见先帝说,郁书,你,好,……,居然做出如此龌龊之事,枉费了朕对你的一片情意”。
说到这里,她便冷笑一声,不再言语。
众人闻言,当下恍然,想来这乔后正是盛宠无限,却在一夜之间被废黜后位,打入冷宫,难道真的是与男女之事有关,试想哪有一个男人能忍受自己的妻子红杏出墙,更何况是一代帝王?
有几个年长的老臣,想起当年乔后荣宠之极的盛况,以及后来被废,贬出皇陵,连尸身都难以保全,前后反差对比之大,且依着先帝的脾气性子,若不是乔郁书真的做了见不得人的事情,也断不会如此,心下不由对孙清儿的话有了几分认同,脸上齐齐露出不豫之色。
倘若这乔郁书真的是因为不守妇道而被先帝废黜,那她所诞下的皇子会不会也来历不明呢?
那当今圣上就是一个被先帝怀疑过血统的孩子,这皇室血统关乎社稷安危,众人看向墨晟悠的眼光有些异样。
墨晟悠闻言,顿时心中大怒,这贱人不仅害死母后,现在居然又将莫须有的罪名扣到她头上,还当众质疑自己的血统,难不成她的儿子死了,就要让自己陪葬吗?好一招釜底抽薪的毒计。
脸上的笑意越发温和起来,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淡雅如竹的墨晟悠,过了半响,方才幽幽地开口问道:“如果朕所记不错的话,当年母后居住的延庆宫在南,太后您居住的铅华宫在北,真不知道当晚是怎样的天气,以至于太后您能够一路走到延庆宫,服侍您的人都是干什么吃的”?
轻轻拍了拍手,墨晟悠继续说道:“这也罢了,想不到如此惊天秘密居然也能够被太后您无意中撞见,不小心听到,真的是太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