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宋金两国比武,定的是比斗五场,五局三胜制。目下大宋先失两场,这一场如果再输了,便也不必再继续下去了。
高台上,大宋皇帝赵佶满面阴云,细长的眸子中全是羞恼之色。目光在一众大臣身上转来转去,看的众人都是一阵的心虚胆颤,唯恐一个不好,皇帝的迁怒便会落在自家头上。
“这一场,能赢否?”他恼怒的瞄着下面众臣,努力压制着心中的怒意,冷冷的问道。
这些个混蛋,往日里叫嚣的一个比一个厉害,引经据典的,连自己这个皇帝,往往都被搞的不得不退让。可是真到用到他们时,却是百无一用,个个成了缩头乌龟。
金国,便真的如此强大吗?我煌煌大宋天朝,战场上不行,这演武场上竟然也如此不堪吗?
赵佶心中忽然兴起浓浓的挫败感。
眼见自己问话,却无人接腔,失败之余不由愈发恚怒。目光直直望向刚刚升任宰辅的白时中,哼道:“白相公,你说!”
白时中艰难的咽了口唾沫,使劲挤出几分笑容来,起身躬身一礼,笑道:“官家莫急,所谓胜败乃兵家常事,这个………”
“朕不听这个,朕问你,这比武可能赢否?”赵佶大袖猛的一挥,打断他的废话,淡淡的追问道。那声音虽然平淡,但却满是阴冷之意,白时中额头上,顿时冒出一头的大汗。
这帮子武夫,平日里哪个待见他们?谁又知道他们究竟能不能赢,这可不要逼死人了吗?白时中暗暗想着,嘴上却是嗫嚅着,一咬牙,索性豁出去了,狠狠点点头道:“官家放心,肯定能赢的。”
赵佶两眼眯了眯,神色稍缓,嗯了一声,这才让他坐下。白时中抬袖擦擦额头,回身坐下,脸上却是一副阴晴不定之色。
早知如此,对付那王黼之事,就该先缓一缓才是,总要等这番比武过去后再发动的。当时眼见机会难得,实在是耐不住,如今想来,颇有几分悔意。
“相公放心,这雷虎乃是五龙寺第一高手,他们赢不了。”耳边忽然响起一个话音,白时中一愣,扭头看去,却见正是九殿下,康王赵构不知何时到了身后。这番话,却正是出自他之口。
白时中顿时大喜。他知道康王素来以勇武著称,平日里也多喜好跟这些武人交往。若论当朝对武人谁最了解,却是舍此人莫属了。既然他说能赢,那便是赢面儿极大了。
既去了心事,顿时便轻松起来,脑子也活络起来。眼神儿虽仍是望向场中,嘴上却不动声色的低笑道:“殿下既说能赢,那便是一准儿赢的,呵呵,臣其实也是如此想法。”
赵构眼底闪过一抹嘲弄,淡淡的道:“相公也不必如此,孤虽说了解雷虎的实力,但终归也不敢说的太满。更何况,金国那边还有位国师完颜光呢,此人却是个变数,不得不防啊。”
白时中一惊,面色变了变,沉吟了下,终是咬牙道:“若如此,殿下可有法子应对?还请教我,臣自有回报之时。”
赵构唔了一声,面上不动声色,两眼仍是直直的看向场中,口中曼声道:“孤听说咱们京师最近却是来了一位豪勇之士,曾飞剑斩了鼎鼎有名的刺客无回镖项明。倘若事有不谐,相公不妨进言官家,招此人上场,或可收奇效也说不定。唔,这只是孤一家之言,做不得准,相公自决好了。”说罢,不再多言,起身往后面去了。
白时中愣了愣,嘴中低声念叨了几句,这才又忐忑不安的坐了。心头只是想着,这康王说的究竟是真是假?
赵构退到了人群后面,目光阴冷的瞄了萧天那个方向一眼,微微侧头,向身后一人低声道:“你确定消息属实?最后一场,那完颜光会上?”
身后那人躬了躬身子,恭声道:“殿下放心,千真万确,是小人亲耳听到的。方才小人去解手,路过那边,他们只当小人是个小孩子,并无防范,这才让的小人听到这个消息。似乎他们早对咱们这边的人多有了解,已有法子对付雷虎大人。”
赵构眉头微微一蹙,有些犹豫的看了一眼场上正步步紧逼的雷虎,但随即眼底闪过一抹阴冷,只轻轻颔首,不再多言。
身后那人慢慢抬起头来,脸上一抹怨毒闪过,随即又恢复平静,悄悄闪到后面去了。
若是那死鬼蔡翛在这儿,定然会认得出来,这人不是别个,正是当日那个和自己密议的阿贵。
其实作为阿贵来说也窝火的紧,他刚刚拉拢上了一个重量级人物,准备借助他的手对付萧天,却哪知转眼间,那蔡翛竟然遭了难。这让他大为惊凛,一时间摸不清究竟是萧天出的手,还是巧合。若只是巧合也就罢了,但若是前一种可能………..
他不由的激灵灵打个寒颤,那这个萧天能量就太可怕了些。毕竟,那是一部主官,堂堂的礼部尚啊。
心中惊惧之余,一时倒是不敢再动心思,只想等等,再有合适的机会再说。
但哪知道,这机会竟会来的如此之快。金国使者摆下生死战擂台,若能借此逼着那萧天上台,让他死在擂台上,那便名正言顺了。
正好大宋连连失利,他又恰巧听到了金人的密谋,便壮着胆子向康王进了言。这原本就是冒险一试,倘若康王不愿插手这事儿,怕是少不了一番苛责。但谁知,自己一说就成,康王竟然同意了,这真是让他喜出望外。
躲在人群后面怨毒的望着那边的萧天,嘴角边绽出一丝狞笑。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