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因着这应奉局差事,各路各府苦不堪言。不唯财富搜刮艰难,便那解运也成了大问题。只因此时河北、山东糜烂,盗匪悍贼多如牛毛,一个不好,各府辛苦凑来的进献,便会被贼人掠去。而今,郭亨伯便是遇上了这么一出。
前些时日,他好容易解了十万贯,正准备着派人起运,某晚却发现有人窥探。这下把个郭亨伯吓了个不轻,哪里还敢冒冒然上路?当下只得加强城内巡视,一边向应奉局请调重兵护送。
却那知,王黼那应奉局不过只一个空架子,哪有许多兵与他?便只是一番呵斥,催促他尽快解运上路。
至萧天来到时,郭亨伯正急的上吊呢,猛然听报,说是京口萧天求见,想起当日京口之时,萧天极有勇武,可不正是合适之人?只是却不知萧天肯不肯应,这才有了先前不顾成礼的举动。
郭亨伯巴拉巴拉说了一通,面上已是大有尴尬之色,却同时又眼巴巴的望着萧天,只怕这萧天说出个不肯来。
要知道,萧天与他固然地位相差极远,但正如他所言,萧天并不归属他管。要是萧天真个就是不肯,他还真没把握强派下去。
萧天听罢,也是不由有些挠头。
他本就是要去京城,若说一般事儿,原就是顺路,有着之前的交情,自是没有不允之理。
可是如今,这可是解运十万贯啊。这一路迢迢的,本就有个商队跟着,怎么也得再走个十多天才能到开封。若是再加上应奉局这差事,怕是二十天能到就算好的了,这还得是路上没意外才行。
而郭亨伯刚才说的明白,分明是已经有人盯上这批货了。萧天用脚趾头想想都能想到,前路上绝不会太平了。若说此次他若是将民团尽数带了出来的话,倒也不是太大的问题。但现在问题是,此番跟出来的,不过只区区五十随扈。以这点人解运十万贯进献…萧天还没自大到这种程度。
即便他的随扈都是百中挑一,又由他亲自训练、教授了许久,算的上民团中的佼佼者。可是严格说起来,这五十人的厉害,并不在两军堂堂正正的交锋上。
萧天自己便是杀手出身,所以这五十随扈的操练,便更侧重于侦查、护卫、暗杀等方面。以这种部队堂堂正正对阵,别说是不对口,根本就是以己之短对敌之长,单只是损耗任何一个,也会让萧天心疼死。
想到这儿,他不由的苦笑。只是抬头看到郭亨伯满是期望渴求的眼神,那拒绝的话,却是怎么也说不来。沉吟了一会儿,这才终是艰涩的道:“大人,若大人只是用卑职跑个腿出把力,自然一切没问题。可是若要卑职……呃,还请大人明察,这事儿实在不是一个人能做得到的啊。卑职手下不过才几十人,又不曾习战阵之术,如何能护得这诺大车队周全?况且,此番我队中,已经有了一支商队……这个……卑职不是不想为大人出力,实在是…实在是……”
郭亨伯起初见他摇头,眼神一暗,不由大是失望。可再听到后面,却不由哈哈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