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萱一直没有消息。
但是,苏渐却慢慢地冷静了过来。
他知道,这个时候慌乱,反而正中对方下怀,他在明,对方在暗,对方就是想要他愤怒,失常。无论是河等手段,目的既然是这样,那么他偏要反其道而行之。
雪国的国书很快送到,是求和书。这是数百年来,雪国人第一次送来求和书,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雪国使者,是一个看似羸弱的少年。
他是南萱的弟子,白麟。
…………
…………
议政厅里,只有苏渐和白麟两人。
苏渐看着这个得意弟子,不禁想到了南萱,眼睛一时间又酸涩起来。
白麟微笑看着苏渐,说道:“这近一年来,麟儿一直跟着两位先生学习,对周国,对书院,都有了深刻的了解。父皇此次派我来,也是有诚恳的何解之意。”
苏渐没想到白麟居然还是皇室子弟,只是虽然意外,但是他已经不是当年初到这个世界的少年,此时已经沉稳的多,说道:“你以奴隶身份来到大周,这个胆子,普天之下,也没有第二人了。”
白麟摇摇头,道:“不,当时,我只是随着一支小队来周国边境历练,不小心被人抓住。而且,当时我根本不会修行,如果不是师父和您,我可能已经死于非命了。”
“你哪有那么脆弱……”
“总而言之,这一次,我们雪国是诚心诚意来求和的。”
“我相信你。”
白麟苦笑道:“其实,父皇也是被吓到了。那天他还在皇宫里跟众大臣商议军略,突然就收到大周数万铁骑入宫的消息。当时所有大臣都吓得屁滚尿流,也幸好带队的是沈雪朔,我和她说了两句话,她才没有和我们近卫军打起来……”
“我们原本就不是为了抓住皇帝,沈雪朔也不是卖给你面子……”
抓走一个皇帝,对大局其实并没有什么影响,因为皇帝还有皇子,皇子没了,还有大臣会接替皇帝的位置,只要这个世界上还有雪国,那么战争就不会结束。
攻城为下,攻心为上。
苏渐那种随时能让军队进入雪族皇宫的威慑力,才是真正可怕的武器。
白麟看着苏渐颇有些自得的脸说:“听了师父您谈笑退兵的事情,我也很开心,觉得很过瘾……对了,师父呢?”
苏渐神色黯淡。
……
……
“岂有此理!”
苏渐再一次看到了白麟的愤怒表情,上一次见到这种表情,还是很久之前。
他拍了拍白麟的肩膀,说:“你放心,我一定会把你师父找回来的。”
白麟擦了擦眼泪,说:“如果需要雪国人的帮助,请告诉麟儿。”
“必须的。”
苏渐感慨地看着白麟离开,下意识地抹了抹墨离剑,多少有些难受。
“尔岚……”
他不自觉地喊出了那个名字,继而有些失神。
就在这时,一个人从门边闪身走了进来。
那个人一袭黑衣,看着苏渐,脸上的微笑,显得高深莫测,却也极为温和,恰似春风化雨。
“苏渐。”
苏渐的眸子缓缓睁大,看着那个人,看着他垂在身侧的右手手心里的一方蓝纱,一股愤怒陡然升起!
“果然是你!”
轰!
一道青峰意从天而降,将屋顶毫不费力地压塌,然后,往那个人身上压去。
那个人被压入了青峰意之中,微笑,丝毫不变。
“哦,几天不见,你又变强了。”
他的话音未落,黑色的剑锋,从青峰意外刺了进来。
剑锋刺破了他的身躯,然后,毫不留情地贯穿。
“咳……”
剑锋故意偏斜,避开了要害,却束缚了他的身体,让他无从逃脱。
“柳寒鸦,果然是你,你把南萱怎么了!”
“我能对一个死去的女孩,怎样呢?”
“把她……还给我!”
苏渐怒目圆睁,无数的剑意从他的眸子涌出,将整个议事大厅瞬间瓦解!
而在这剑刃漩涡之中的柳寒鸦,却仍旧微笑,然后……化为残影。
…………
…………
沈雪朔隐约有些不安,她总有一种感觉,总觉得会发生什么,却又说不清楚,会有什么会发生。
可就在这时,一个强大的意,从城楼上传来。
她倏然挪移,那意刺破了她的残影,将一辆木车倏然切成两半。
“苏渐?他怎么……”
那道剑意只是远处万千剑意之一,目标自然不是沈雪朔。
但是,这样四处溅射的剑意,对城里的人们来说,却是致命的!
苏渐似乎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他的愤怒情绪,那杀气,如同烈焰般熊熊燃烧!
“苏渐……”
沈雪朔没有迟疑,她的身躯骤然升起,往城楼飞去。
…………
…………
柳寒鸦的脚尖无声无息落在檐角,飘然若仙,神色自若,仿佛并没有看见刚刚苏渐的那一招。
“失去理智了吗?”
苏渐这一刻,的确像失去了理智一样。
他早已经疯了。如果不是需要克制和冷静,他早就已经疯了!
在你活着的时候,我没有好好珍惜你;在你死后,我连你的身体都无法保护……
萱儿,你会怪我吗?
可是现在……
“我要宰了你!”
黑剑化为残虹,卷起一道长长的剑气,往柳寒鸦卷去!
柳寒鸦的身躯如同一道残雾,剑光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