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不容,师门见弃,丧夫失子,本寻一死,却无奈碧落无门,黄泉无路……”
数百字的长文,无非是叙述了心中的不甘不平,原本并不是什么催人泪下的文章,但是结尾处的落款,却着实叫人触目惊心。
对苏渐来说,颜清霜不过是一个存在于传说之中的女子。这个女子除了有一段悲惨的爱情和过去之外,并没有什么让苏渐特别记忆深刻的事迹。然而,在这里,能够有幸看到颜师叔的字迹,苏渐感慨之余,却也觉得很是感慨。
但是,这些情绪,只是在他的脑海里掠过了短短一瞬。
苏渐精神振奋,不由低声呼喊:“太好啦!我们有希望出去了!”
看着公孙清扬和楚阔投来的疑惑眼神,苏渐哪里敢卖关子,连忙说:“你们想,石洞就只是这么大,为什么我们没有看到颜师叔,或者颜师叔的尸身呢?”
这三人,都知道那段往事。
当然,因为种种原因,楚阔并不知道,在这个石壁上留下这段文字的,是自己的生母。
而知道他身世的,只有寥寥数人而已。
苏渐当然不可能说。此时此刻,哪里能够节外生枝?
看着石洞墙壁上的那一段文字,任谁都看得出,那是颜清霜游历此地之时留下的笔记。那时候的她心中愤懑不平,故而留下这段文字。
这段文字显然是颜清霜愤怒之下而作,故而字字入石三分,言语之中,也带着无穷激愤。
然而,众所周知的是,颜清霜当年被众人打落悬崖,跌入绝谷。可是,为什么她会在这个石洞里留下文字?苏渐的那一招宇字诀,虽然可以让他穿越空间,可是苏渐自信,自己就算施展一百次,都未必能直接递到千里之外的绝谷。
而且,他根据计算,知道自己仍然还在绝谷无疑。
那么,颜师叔是怎么从绝谷逃出,又在这里留下文字的呢?
她既然没有死,那么这么多年,她究竟在哪里?
石刻文字将颜清霜遇到雪长空的前后经过略提一遍,对那个婴儿一带而过,除了发泄心中的愤怒之外,她的这些字刻里,还透着掩饰不住的对世人的绝望。
石刻文字不多,苏渐看了一遍又一遍,突然感到奇怪起来。
他感到奇怪的,是星辰。
那星辰的镂刻手法,显然和颜清霜的文字大相径庭。何况,颜师叔又为什么要在这里刻星辰的坐标呢?
苏渐把那些石刻记在了脑子里,开始寻找其他的地方,能够让自己三人逃生的地方。
然而,令苏渐感到失望的是,这里没有哪怕一丝一毫的缝隙,整个石洞,如同被人硬生生抠出来一样齐整无比。
苏渐不得不把目光头像那处深潭。
深潭的表面平静,宛如古镜。
但是苏渐却从潭底听见了一些动静——那是水族在水中运动的声音。
果然不出所料,这些潭底的游鱼、螃蟹、甚至贝类的缓缓动作,在苏渐的耳中交替。
“此处是活水,也就是说,如果能够潜入潭底,再寻到水流入口,说不定能找到出口。”
苏渐如是说着,蹙起眉头。说起来简单,实际上做起来极为艰难。这潭底也不知有多深,那入水的通道也不知在何处。如果换气不及时,恐怕会有生命危险。不过好在三人都仍有念力,屏息凫水,倒也不是什么难事。
公孙清扬相信苏渐自然不会无的放矢,如此说法,必然有把握。他眼睛一亮,望着水面,沉声说:“我先下去。”
苏渐皱眉道:“小心谨慎。”
“放心。”
他迈步走到潭边,深深吸了一口气,扎进了水中,身形陡然消失在水底。
谁也不知道另一边会是怎样的情况,也不知道这水到底有多深,水下的情况到底有多复杂,所以,第一个下水的,其实是最冒险的。三人之中,目前以公孙清扬保留的念力最多,所以他自然是主动请缨。然而苏渐自然也对他最不放心,所以感到一丝不安。
楚阔看着水面漾起的波澜渐渐停止,计算着时间,皱眉道:“公孙清扬一去怎么那么久,我去看看。”
“我们一起去吧。”
公孙清扬如果屏息到了极限,必然会返回,如果真的找到了出路,也必然会回来;如果不回来,也许就是遇到了什么险事。而苏渐可不愿意,在自己身上发生被人各个击破的傻事,于是说:“我和你一起去。”
两人先后入水,一前一后,往潭水深处游去。入了水,两人睁开眼睛,望向潭水深处,却是什么都看不清。潭水幽深,也不知道何处才是尽头,更不知道东南西北的方向。苏渐不知道公孙清扬到底是往何处去,不过他自由办法辨明方向和水中情况。
苏渐双手在水中捏诀,弹出几缕光线。那些光线丝丝缕缕如蛇游出,在前方照亮了一切。
水下的水草、水藻,鱼虾龟贝在这些光线的氤氲辉光之下尽皆无所遁形,却显得生机勃勃,别具美感。
苏渐和楚阔当然没心情去领略水族之美,两人借着光线,在水底突然看见一个石洞,可容七八人来往。苏渐拉了拉楚阔的手臂,往那处指了指,两人便往那处游去。
潭水清冷,越往下游,两人越感艰难,一股子浮力便要把两人往上顶。苏渐见楚阔一时难以下降,连忙拉住他的手,带着他往前游去。
两人钻进那个石洞,在苏渐光线的指引下,发现这里果然别有洞天,竟然是一个石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