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当年本宫坏了太子的时候,也是这样被皇上笑了好久。”想起往事,皇后的神色才有一丝松动:“有了身孕就不必这么多礼了,扶你家主子起来吧。”
“老夫人真是,本宫常年头风发作,脑子都病的糊涂了,没注意到勤王妃还跪着,您也该提醒提醒本宫才是。”皇后嗔笑着说道。
顾老夫人倒是浑不在意,皇后嘛,总归是要找个台阶下的:“今日这个大喜的日子,勤王妃这是带着她肚子里的小世子一起给皇后娘娘道喜呢!老身可不敢拦着。瞬”
听了顾老夫人的话,皇后倒是认真的看了看司寇的肚子,但月份还小,肚子好像也还没怎么大起来,自然是什么都看不出来的。
司寇刚刚半跪了许久,起来的时候,后背的衣服都被汗湿透了,现在见皇后仔细的看着自己的肚子,有心想说话,但也不知道开口说些什么,索性大大方方的让她看。
在景仁宫陪着皇后说了好一会话,来来回回进来请安的命妇就有数十个,眼看着这人越来越多,里面的空气也越来越难闻,司寇又有些想要作呕了。但看着皇后丝毫没有放自己离开的意思,她也只能强撑着继续坐着,有一句没一句的跟身边的人说着话。
好不容易到了晚间,因为迎的是侧妃,所以大婚当日,便不用到皇上和皇后面前行礼了,只要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再去请个安也就是了。虽说不用行礼,但到底也是太子的侧妃,东宫的热闹自然是显而易见的。
司寇随着一众命妇一起到东宫喝喜酒,因为御昊天不在,而她又有了身孕,边上的人倒是特别的照顾她鱿。
席开以后,司寇正和原先交好的武昌侯夫人他们说着话,就见边上一个斟酒的小宫女,毛手毛脚的居然弄洒了酒杯,那满满的一杯酒直直的往她身上泼了过去。
芸心和凉儿原本就在一边守着,见司寇的衣服被泼湿了,连忙上前帮忙擦拭。
而那小宫女早就吓得面如土色,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王妃饶命,王妃饶命。奴婢不是故意的!”
周围一大堆命妇都看着,司寇也不能拿她怎么样,更何况今日是太子大婚,自己又身在东宫,就算这宫女有什么错处,也应该交给皇后娘娘处置,所以司寇倒也没怎么样:“好了,别哭了。前面带路,本妃要去更衣。”说完便向众位夫人告了罪,吩咐凉儿去将马车上带着的包裹取来,便让芸心扶着自己出去了。
“你叫什么名字?”司寇一边跟着她往内院走去,一边示意芸心问道。
“奴婢名叫青柳。”那小宫女明显还没从刚刚的惊吓当中缓过神来,说话的声音都还在颤抖。
“哦,青柳。你这是要带我们去哪?”芸心一边四下看了看,一边装作疑惑的问道。
“前面不远处就是明霞殿了,那里有准备好的客房,可以让王妃稍事休息。”那名叫青柳的宫女,指着不远处的一座大殿,跟芸心说道。
见司寇暗暗点头,芸心又接着问道:“怎么更衣的院子这么远啊,这周围连一个人都没有。”
“这,这奴婢也不知道。奴婢也只是听吩咐做事的。”一问到这个,青柳脸色微微一变,神色闪躲,仿佛不看直视芸心的眼睛。
芸心越发觉得这个小宫女有问题,抓住她的手,便厉声问道:“你到底是谁派来的,故意将我们王妃引到这里,意欲何为?”
芸心怎么说也是习武之人,那手上的力道比起一个强壮男子都不遑多让,如今还没使上三分力,就已经将那个叫做青柳的宫女捏的眼泪直流了。
“奴婢,奴婢真的只是一个普通宫女而已。嬷嬷怎么交代的,奴婢就怎么做,王妃,王妃饶命啊!”
见她非但不说实话,还这样嚷嚷了起来,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在动用私刑呢。
司寇冷冷的看着她,不做任何回应。但芸心却有些着急,再让她这么喊下去,岂不要把满园子的人都喊过来了?
芸心正想让她闭嘴,却不成想,手上的力道刚一放松,那青柳便顺势挣脱开了芸心,但她挣脱以后并不想着逃跑,反而朝着司寇冲了过去。
变故出现在了电光火之间,司寇还来不及反应,便被撞得踉跄了两步,直直的跌进了湖里。
见司寇掉进了水里,小宫女飞也似的逃开了,芸心顾不上去追人,连忙也跟着跳下了水。
大冬天的湖水,自然是冰寒刺骨,司寇一掉进去,便觉得自己像是掉进了一个冰窟窿,想要往岸边游,却手脚麻木的力不从心,况且身上穿的又是那厚重的冬衣,一进水便重的将人直直的往湖底拖去。
司寇着急忙慌的想要往上蹿,但这衣服实在累赘,于是她只能在水里挣扎着将外面一层的袍子脱了下来。
刚刚脱下衣服,司寇的手就被人攥住了,她在水中睁不开眼睛,只觉得有一双手抓住了自己,不停的往上拖去。
还好这宫里的池子,大多是为了观赏所用,都不是很深,没有多久,
司寇就从水底冒出了头。
窜出水面,司寇这才看清,救了自己的人原来是芸心。
“王妃,王妃,醒醒。抓住我的手,千万别睡着。芸心一定会把你送上岸的。”芸心一边说着,一边抓起司寇的手紧紧的围在自己的腰间。
“芸心,芸心。孩子,我的孩子。”司寇喃喃的一会叫着芸心,一会喊着孩子,脸色被冰冷的湖水冻得青白青白的,连嘴唇都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