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寇眸子一紧,“王爷的意思是就由着那御史在皇上面前胡说八道么?”心中气愤的司寇,说话音调不由高了些许。
御昊天讶异的凝视着司寇,幽深如墨的眸子里难掩疑惑,他的爱妃向来遇事冷静,怎这时这般焦躁起来。
“眼下兴许只有如此了!爱妃也无须太过忧心,咱们现在还在江州,即便是想向皇上说什么,也是千里难言,就算他御史在皇上面前无端生是非,咱到时候回了京城再向皇上解释也不迟啊!”
御昊天的话虽然让司寇心中稍稍宽慰了些,但眸子里的担忧仍是久久没能褪去,沉默良久,只深深叹息了一声。
秋风渐起,秋夜微凉餐。
皎月弯弯,不知人间愁苦的悠闲缀在天边。
司寇起身关上半掩着的门窗,心中一片怅然,躺在床榻上,久久不能入眠。今日御昊天的话不是没有道理,她也都懂,但皇上是个怎样的人,她更懂!如果让他认定御昊天有异心,他亦是不会手下留情斛。
自古帝王君无情,更何况这位九五之尊的皇上一心偏爱着太子。而太子又与御昊天是死对头,如此一来,这御史回京后,只怕是他们的是非便也来了!
而此次这个御史,又哪里是来调查什么的,分明就是走走过场,到时候回京见了皇上,肯定是御昊天什么坏的他说什么,没有的也能让他说出点什么来!
如此,她如何能安稳入眠。
次日一早。
司寇担心的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
天色刚亮,天幕上仍隐约有几颗星星挂在天际,御史便带着身边的随从来向御昊天与她拜别。
“御史大人昨日刚刚来到这江州,怎的不多待上些时日,也好了解了江州城百姓们的状况向皇上禀明啊!”司寇温婉笑着,眉宇间的冷意深隐。
“下官也有此心,今日便去走访查探江州百姓们,只是临来时皇上一再嘱咐下官要尽快回京复命,下官着实不敢耽误啊,是以才这么早向王爷王妃道别,还望王爷王妃能够谅解下官的难处!”
老奸巨猾!
御昊天眸色隐隐有几分冷意迸出,却又旋即很好的藏在了眼底,此时若自己沉不住气,只怕才真的会将事情弄得更遭!然而他身旁的司寇却是长袖中暗暗攥紧了拳头,她厌恶眼前这个笑里藏刀的人,但更厌恶他身后的那个人!
“既是如此,本王也不留你,你自行去吧!”
御史笑一笑,准备转身离开,司寇终于隐忍不住,欲抬手喝止住将要离开的御史,无奈刚要动作,便被御昊天眼疾手快的拉住了衣袖,使劲朝她使眼色!
司寇只能愤愤看着御史离开。
“爱妃万不能冲动!”御史走后,御昊天转头对司寇道,望着她的眼神里一时有些淡漠。
“可是……难道我们就这样眼睁睁看他去向皇上乱说一通么?”司寇愤懑地道,水眸里不觉间染上了几分血色。
“但你可有曾想过,他再怎么说是皇上亲派的御史,若是他在江州出了什么事,那就更坐实了那些对本王不利的传闻,太子失去一颗棋子并没有影响,但到时候咱们不就有口难辨了么?”
御昊天语气平静,司寇听罢,懊恼的垂下头,她想反驳他,却找不出一个理由来。是啊,现在冲动又有什么用,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加复杂,来江州的这些日子,她以为她能渐渐将心平复下来,然而她能平静只是因为她没有再看到让她厌恶的人,或者跟她厌恶的人有关系的人。
此时,司寇心中的仇恨再一次被这个御史激发出来,不觉间,深眸如水变得冰冷如冰。
离开寨营的御史与身边几名随从并未像承诺中的那样探访江州民情,而是率先去了江州城里最好的酒楼好吃好喝一顿,昨日饿急的他们在寨营里却吃的那种饭菜,他心里可是一直记着,而现在,他们终于离开了那个鬼地方,不好好吃喝一顿怎么对得住这几日的一路奔波劳碌!
“大人,吃过饭咱们真的去探访江州民情么?”吃饭中,一名随从问起了御史。御史放下手中长筷,冷哼一声,道,“探访江州民情?呵,江州什么情况大人我来一趟难道还不知道么?一目了然,就跟京城传言中一模一样!你小子跟了我这么久,怎么这么不开窍!”说着,御史又狠狠瞪了一眼方才问话的那名随从。
随从连声认错,“是是是!属下一时鲁钝,不过这一次勤王定有苦头吃咯!”
御史听罢,阴笑一声,“吃你的饭吧!吃完我们就动身回京城复命!”
“好叻!”
而后,御史与几名随从马不停蹄的日夜赶路,终于在三日后匆匆赶回了京城,回到京城的御史连太子都没有来得及见,便素笔写就了一份上奏皇上的折子。
次日,日光清丽,日光下的皇宫更显气势恢宏。
朝堂门前,挤挤攘攘,黑压压一片人头均是些赶着上朝的朝中大臣们,他们一面走一面似在窃窃私语着什么。然而,一切等
上了朝就自然有了定数。
走在群臣最前面的是身着玄色华服的太子,黑如深墨的发全部挽起束在金冠里,身姿挺拔,神情漠然的缓步向堂内走去。
朝堂之上。
御史将御昊天在江州的事迹烈烈陈述了一番,令朝堂上的众人们纷纷惊得瞪大了眸子,而遥坐在龙椅上的皇上听了他的话后,一双犀利的眸子似要喷出火来。
“皇上,臣之所言句句属实,皇上若然不信,大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