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家的,我这个年纪怀上孩子也不知能不能活着生下……”
“阿母!”姚香和姚静齐喊。
姚父也抓住自己婆娘的手。
“我就想再见见二丫,到时就算……”
姚静立刻察觉姚母这是在用哀兵计了,不过,她还是听出姚母这些话里真的有几分担心。
姚父也很难过,当初娘卖了二丫是为了给自己治腿,他虽然很舍不得,甚至有些怨娘,可是,百善孝为先,他又是最没立场怪娘的,所以这些年,他只能做不在意,其实一直记在心里。
“我也想二丫……”这开始有老态的憨厚汉子竟然也有了呜咽之声。
屋里的气氛顿时哀伤起来。
姚母安慰自家当家的,说道:“今年我们接二丫回来过年好不好?二丫今年十三了,明年大丫嫁人,就轮到她了。”
“二丫……回来?”虽是疑问,但是却充满了无奈,他没法子让二丫回来。
“是啊,回来,前些日子小丫的师父给小丫留了根五两金条,去赎二丫足够了,只怕还有很多剩下,届时等我生了,若是儿子,便存下来给四个孩子当聘礼嫁妆,若还是个丫头,给一半让她们做嫁妆,剩下的一半,咱们孝顺给娘……这样我……死也瞑目了。”姚母带着莫大的期望看着姚父。
姚父还未说话,便惹得姚香哭了起来。
姚静心里头也挺不是滋味的,只是怔怔地看着姚父。
姚父被自己的婆娘和女儿看着,这会儿眼眶都湿润了去。
没想到这些年自家婆娘打心底明白他的无奈。娘老是说他婆娘不孝顺,给个孝敬都推三阻四,现在想来,娘每次要的东西,婆娘都给了,至于为何推三阻四,只是对自己不给女儿准备嫁妆担忧而已。
其实女儿的嫁妆哪里需要准备呢?他早就打算女婿家给的彩礼他和娘一分不要,全给女儿做嫁妆,再加一点东西,可比村子里一半的姑娘家要好了。
要知道,村子里女婿家给的彩礼可全部让收了给自家儿子日后娶媳妇花,给女儿的嫁妆只能表面好看,哪里有彩礼贵重。
姚母不知道姚父这打算,在姚母的认知里,当家的一有好东西任由婆母拿走,那么女婿家送来的彩礼,女儿定然沾不上半分。于是,才产生了这样的误会。
姚母边说边从床脚拿出个布包,布包有一根金条,让从没见过金子的姚父和姚香忘记了伤心。
五两金条,也就是说是五十两银子,五万文钱,金子价值兑换最高,五十两银子换上六十两银子也有可能。
二丫被卖掉时是二两,现在进入郡府大户人家做丫头,郡府大户人家的一等丫头赎身银也不过四十两,二丫才进府三年,怎么也做不上一等丫头,毕竟一等丫头是有机会探亲的,可是二丫从来没消息传出来过。
所以说,这根金条足够将二丫姚燕赎出来了。
这些赎人的事情,姚母自得到金条,就一直遣人打探清楚,这说得让人一愣一愣的。
等到说完,姚母将金条给姚父,姚父拿着竟然有些颤抖。
见婆娘一脸恳求,姚父重重的点了点头。
一时之间,屋里哀伤气氛大减。
姚父自去收拾行李去郡府,姚香帮忙。
姚静扶着姚母在床上休息。
姚母说道:“小丫,还有一根金条别说出去,这次也不知你阿父能不能成事,若是不能,这剩下的就是你们的希望了,若是娘这次生产有危险,金条你就拿着防身,也不要去赎你二姐了,想来,在大户人家府里过日子还松快一些。”
说到后来,颇有些认命的感觉。
姚静心中很不自在,自己空间切割出的金条已经上百了,看着娘为了一根金条千方百计的打算,她心疼得紧。
可她什么都不能说,只能顺着她的话,安慰阿父会将二姐赎回来,阿母你和弟弟会母子平安。
晚上,家里吃了一顿好的早早休息,不过谁都睡不着而已。
第二天清晨,姚父在一家子送别下,踏上去了郡府的道路。
随后,每一天,都让姚家母女度日如年。
姚母刚有身孕,姚父就去郡府,当然立刻引来大母的问责,姚母当然不会告诉大母和村子里的人是去赎二丫,只说二丫给家里捎回东西,所以姚父去看望看望。
这惹得大母连问姚母二丫是否捎回了什么东西,而后得知只是一些针线,立刻就没了兴趣。
古人离家去远门是很让人担心的事,一是交通不便一去就好些年,二是路途容易出各种各样的意外,比如山贼。所以才有诗人每每离别之际,家人和自己纷纷泪满襟。
郡府离村子的路也有十来天的路程,也算远途,姚家一家人担心并不稀奇。
终于,一个月后,姚静突破到能举起六十斤时,姚父衣衫褴褛地回来了。
姚家一家人先是开心,可没看到姚燕,目光又失落了起来。
姚父颤抖着嘴将五十三两银子拿出来让姚母重新收好。
原来,姚父为了不惹人注意自己身怀重金,便省吃俭用,几乎快乞讨到了郡府。
到了郡府后小心打探了些消息,因为听进姚静说得大户人家看衣服通报,所以姚父将身上剩下的三十文换了一套干净的新衣。
新衣不算贵重,但很整洁,怎么看和郡府普通百姓不差了。
然后姚父又去兑换了金子,在郡府信用钱庄兑出了五十五两。
钱庄很大,五两金子还真没被钱庄放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