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议会对执政官的弹劾议案不出所料地以71票对30票的高票数通过。对此,支持左席的《原初时报》高度评价道:“这是一次伟大的胜利,是有史以来左右两席第一次联合起来对中席进行的有效打击!”而倾向于中席方面的《亡者之钟》则发表社论表示:“左右两席破天荒地勾结在一起对执政官进行弹劾,让我们不禁为大元老议会制的健康发展感到担忧和悲哀,更令我们感到好奇的是,他们这么做的目的究竟何在?是真心在为我国的发展和民众的福祉不辞辛劳吗?”
可惜左右两席并未高兴多久,一天之后,执政官梅内·梵卓毫不犹豫地否决并封还了弹劾议案,并表示梅楚·梵卓作为对自身意识和行为是有判断和决定的人,其所作所为并非受执政官支配,其也并未因与执政官的私人关系而获得不恰当的帮助和支持,若需要进一步追究责任,那么就该追究其背后的组织——即所谓纯血研究会的责任,而不是搞错了指责对象。
对于执政官的决定,完全在左右两席的预料之内,更有一些元老对执政官的说辞大加嘲讽:让我们去找纯血会的麻烦,这不是开玩笑吗?首先,纯血会已经被梅内取缔了,从法理上来说,已经不存在了,我们如何去声讨?其次,梅内故意在讲话中淡化他与其子的私人关系,而强调纯血会的因素,有混淆视听的嫌疑。
大议会立即开始了对执政官弹劾议案的第二次投票,结果是他们继续坚持了自己的观点,激烈的交锋最终进入了“最后的程序”——提请五神裁决。
总主教纳西拉看着桌上的两份辩词条状头痛不已,所谓的“五神裁决”归根结底还是需要他这个“神在世间的代言人”拿主意。为此他分别约谈了肖恩和梅内,不过情况并不太好,看来大议会这一次似乎铁了心要让执政官换一个人了,但这并不是他要的结果。
从内心深处,纳西拉是倾向于执政官方面的,至少在日常的施政之中,梅内完全是一名合格甚至可以说是优秀的执政官,可惜就像是鲜花旁边总是会有杂草一样,他的儿子就是那丛杂草——遮住了鲜花的美丽不说,还抢走了养料。纳西拉不禁怀疑,之前的风波和坎坷都没有让梅内倒下,难道这一次他在劫难逃了吗?
“还在为执政官弹劾议案发愁?”
在总主教身前不远处忽然响起了一个温婉的声音,对此他一点也不意外。她依旧穿着一件红色天鹅绒礼服,头戴红色**女帽,脸上有白纱遮面,看不清她的长相和发色。这打扮自他还是大神庙一个年轻的小教务时就没有改变过吧,不知道面纱后的容颜是否也会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老去,就像我一样,纳西拉沮丧地看着自己的橡木假腿想道。
“是啊,这一次大议会的态度很坚决。”纳西拉无奈地说,“就算我做出对执政官有利的裁决,按照正常程序,他必须随即提请解散大议会,重新选举元老——这也不是我期望的。”
“你在担心什么?”红衣女子问道。
纳西拉感叹道:“战乱、执政官被刺、圣熊战死、议和、纯血会、屠狼英雄被杀、黎明镇自治……这个国家再也经受不起动荡了。”
“这个国家已经病入沉疴,就算有你或梅内等一批人在竭尽全力想要帮她维持生命与青春,也不过是苟延残喘罢了,到了该做改变的时候,谁也挡不住,哪怕是我。”
“任何改变必然带着阵痛,希望在我有生之年不要见到这样的改变。”
红衣女子沉沉地说道:“不会太远了,也许就近在眼前。”
“您一定有办法的,在我看来,您是无所不能的。”纳西拉满怀希冀地望着她。
“我,也只是想让这改变能我以希望的方式进行,结果如何,谁也不知道。”
总主教的目光落回到辩词条状上,他知道如果眼前的问题没有得到妥善处理,很有可能就为未来埋下不善的伏笔,“您知道大议会究竟想要什么?”
“其实归根结底还是我们血族内部的事情。”红衣女子轻笑道,“孩子长大了,自然会要求得到更高的家庭地位。这么多年,是我忽略了萨霸特的成长与壮大,这一点,也需要得到改善,我会召集十三氏族三代以后的长老进行沟通的。”
“那么大议长……”
“那只小狐狸,不用管他,他会得到他想要的东西。”
从来没有人敢称呼肖恩为小狐狸,除了面前这位女士,纳西拉心想,虽然他的确是只狡猾的狐狸。
纳西拉说:“可惜就算这样,梅内身上的污点还是没有洗净,只要存在一天,就随时有可能危害到他的威望和信誉。”
红衣女子烦恼地摇了摇头,“梅内家的那个孩子啊,我曾希望通过狼堡一行的磨练能改变他的一些幼稚的看法和观念,不过他的确令我失望……让他去南部军团吧,也许多经历些血与火,他才会懂得所有生命都是生来平等的道理。”红衣女子的声音渐渐变冷,“至于那个什么纯血会,我能让它销声匿迹一次,也能让它再度灭亡。真该让这些疯狂的孩子看看血统优化论的创造者死的是多么的凄惨,不过那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
“您总是那么睿智。”纳西拉由衷地说道。
红衣女子许久没有说话,似乎被总主教的这句话触碰到了心弦,十个砂砾落下的时间过后,她才缓缓地说:“如果我真的足够聪明的话,这世界也许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