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集起来,”圣熊大喊道。“聚集起来,冲出去!”
队员们纷纷向他靠拢,狼人的包围圈也越收缩越小,如同一个越收越紧的粗麻口袋,妄图将所有的物品都一纳而入,却忘了其中藏有尖锐的东西,以科斯塔为尖锋的锥子一举扎破了口袋的束缚,脱颖而出。圣熊随手推开离他们最近的一扇门,冲了进去,其他人也边抵挡着弯刀的威胁,逐一退入门内,落在最后的巴尼欧不停挥舞着龙刀枪,将狼人逼迫到两三距之外,他才闪身进门,并快速地把门推上,他手忙脚乱地查找了半天,才沮丧地发现这扇木质单开门根本没有锁或是插销。外面的狼人在使劲推砸着门,他用后背死死地抵在门上,两手使劲支撑在两边的墙上借力。
“快走呀,巴尼欧。”走在前面的梅楚招呼道。
逆塔苦笑着说:“看来,我暂时走不了了,你们先走,过会我会追你们的。”
希望之光擦去脸上的狼血,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一定要来,我们在前面等你。”
“放心吧,以剑与火发誓。”门的震动让巴尼欧的头也一颤一颤地,像是不断地在点头,头盔歪到了一边,他却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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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色鹿神保佑……”望着眼前的画面,海伦娜喃喃自语。
“这是何等的残忍啊。”阿尔也自言自语道。
在他们面前是一条深不过脚踝的地下河流,空气中满是腐臭的味道。入眼处,在河道中和滩涂上到处都是骨骸,足足有千百具之多。这些骨骸,最长的也超不过一距,一些未完全腐朽的脸上满是死去的稚气,蛆虫在空洞的眼窝中钻进钻出,身上却只留下光秃秃的白骨。他们中有狼族、亡灵族或鹿族的孩子,甚至还有几个精灵族的小孩。
“这些孩子与古尔夫的孩子有相同的命运。”阿尔悲伤地说。
“生于不幸,死于献祭。”海伦娜低声说。
“这都是他们抢来的孩子,没有哪个父母愿意让自己的孩子去死,哪怕是宗教或信仰。”
“愿他们的灵魂早归天国,来世不会再有痛苦。”
他们逆着地下河的流向慢慢走着,一路上发现了更多的孩子的尸骸,有些孩子如果还活着,恐怕现在已经是垂垂老者了。
“她不是神,她是恶魔,没有比她更残忍,更恐怖,更令人憎恨的恶魔。”阿尔愤怒地说。
海伦娜攥紧手中的长矛,“我现在愈发坚信,加入你们的行动是个正确无比的决定。”
就这样走了大概一个多沙漏的时间,他们来到地下河的源头——一个巨大的张嘴嚎叫的浪首雕像,正有废水源源不断地从它的嘴里流出。
“这只狼真够馋的,一直在流口水。”矛女难得讲了一句俏皮话,以冲淡一路的压抑气氛。
“是贪婪,无穷的物欲。”阿尔余怒未消,指着浪首说道。
“好吧,”矛女无奈地耸了耸肩,“不管你多不喜欢,我们得自投狼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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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哐、哐、哐……”
外面的狼人依然在锲而不舍地砸门,巴尼欧用尽浑身的力气死死地顶着木门,这场力量的拉锯枯燥乏味却又生死攸关,他知道他还不能放松了对门的把守,可他的双臂已经开始微微颤抖,手指抽搐,背部越来越疼痛,他的力量被持续消耗着。
我是谁?我是逆塔巴尼欧,北部军团的军人、力士和勇者,我的力量足以逆转宝塔,在北部军团中,罕有对手,就连罗果夫将军也对我竖起大拇指。巴尼欧不断给自己鼓劲,生怕自己稍有松懈。
他只是一个从小地方的贫民人家走出来的普通亡灵,就是通过自己的努力和奋进,一步步成长为一名优秀的军人,在他的字典里从来就没有“放弃”这个词汇。
“狼崽子们,别看你们现在跳的欢,等着吧,后面有你们哭的时候呢,哈哈……”巴尼欧大笑道。
他笑得如此欢畅,似乎这辈子都没笑的这么开心过,忽然,他的笑声戛然而止,他低下头,看见在自己的胸口上有一个带着木屑和血迹的尖锐枪头,伤口有火辣辣的疼痛,生命和精力在慢慢的流逝,这种感觉从来没有过。
“再见了,兄弟们。”他望着同伴消失的方向,轻轻地说出了最后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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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得出这是根主排污管道,管径很粗,普通人在内都可以站直身体,地上满是臭水和污泥,海伦娜和阿尔一脚深一脚浅地走着,时不时有肥硕的老鼠从他们脚下窜过,他们还得小心不要踩到搁浅在管道内的小孩尸骨和其他杂物。
“出去后,不需要我们藏起来,就凭这该死的味道,狼人也会找到我们。”海伦娜捂着鼻子说。
“如果可能的话,你可以在母神的大浴盆里洗个澡。”阿尔说道,他在口鼻上围着从衣服上撕下来的布,多多少少可以起到点隔绝异味的作用,“说真的,我们该怎么走才能找到科斯塔他们或是那个狼族的老女人?”
“谁知道,顺着主管道走总没错。”
等他们来到分叉路口时,海伦娜彻底傻眼了,主管道在此变成了十来根分管道,每根分管道的入口大小粗细都不一致。
“请问,现在我们该往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