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将府?这你就别想了。”夏亮打断夏止的思绪,“就算娶了他们家姑娘都没用。他们对大夏的忠诚,没有人能撼动。”
“那吴国公府呢?”夏止忍不住问道,“吴国公号称‘财神爷’……”
夏亮横了他一眼,“那是他的事,与我们什么相干?”用眼神警告夏止不要乱说话。
两人一路漫谈,一直回到叔王府。
回去之后,夏亮换了衣着。从后门悄悄溜了出去,去南城自己的小宅子见人。
周怀礼已经等在那里了。
“主上。”周怀礼躬身行礼。
夏亮点了点头,“坐。”
“主上叫卑职前来,有何贵干?”
夏亮看了他一眼,暂时没有把圣上做媒,要把苏定方的外甥女许配给小王爷夏止的事说出来。只是道:“今日圣上将镇国大将军的位置给了苏定方,实在是出人意料。”
周怀礼一整天都在为这件事不高兴,如今听夏亮又提起来,心里更不是滋味儿,闷闷地低了头,道:“这件事。我也很意外。”
“你不是跟王相交好?他就没有帮你美言几句?”夏亮悄悄问道。
周怀礼道:“帮我说了,但是圣上和兵部都忌讳我是神将府出身。不肯再给我更大的兵权了。”一边说,一边很是不甘心地道:“神将府神将府,其实神将府跟我有什么关系?如今我是一点神将府的好处没捞着,倒是惹了一身骚……”
“你不要心急。神将府,迟早是你的。圣上忌惮神将府,也是正常的。”夏亮心里一动,微眯了眼。喃喃地道:“圣上到底想做什么呢?”
“……圣上做什么?”周怀礼没有听明白夏亮的话,“神将府的大少奶奶是圣上最疼的女儿。封了夏阳公主,以国姓为封号,已经是天大的殊荣了,怎么会是忌惮神将府?”
“……呵呵,这你就不懂了。捧得越高,摔得越重。我看,圣上说不定是在……捧杀神将府。”
“捧杀神将府?”周怀礼若有所思,眼睛一亮,“您是说,圣上如今对神将府的优柔,是为了让他们盲目自大、自作自受?!”
“**不离十。要对付神将府,硬碰硬肯定是不行的。要是硬碰硬,最好的结果,也是两败俱伤。而最坏的结果,很可能是打神将府不成,反而葬送了大夏的江山。所以我猜,圣上是要消除神将府的戒心,然后再徐徐图之。”夏亮端起茶盏吹了口气,“若我是圣上,我也会这么做。”
周怀礼这才觉得憋在胸口一天的气终于吐了出来。
他长叹一声,对夏亮道:“主上,若是大事能成的一天,您还会把神将府给我吗?”
“当然。”夏亮眼睛都不眨,马上答道,“这是我对你的承诺。我答应过的事,从来不反悔。”
“那您难道不忌惮吗?”周怀礼也不是傻子,似笑非笑地问道,眼里泛起一片血红的光泽。
夏亮正好低头拿茶盖刮着茶盏的边沿,没有看见周怀礼眼底的血红色。
“这不一样。你对我效忠,我完全相信你,神将府肯定给你。”夏亮抬头,看着周怀礼微微一笑,“去吃药吧。你最近觉得身子如何?”
周怀礼站起来,走了几步,道:“最近好多了,不受控制的情形越来越少。”
“那就好,吃上三年,就不用再吃了。”夏亮笑呵呵地道,“我先回去了。”
夏亮先离开了南城的小宅子,周怀礼则半夜之后,才悄然离开。
他的身影快如鬼魅,在夜晚的屋脊上如履平地,很快避开了宵禁巡逻的官兵,回到自己的骠骑将军府。
蒋四娘没有睡觉,一直坐在灯下看书,等着他回来。
“怎么还没睡?”周怀礼走了进来,看着蒋四娘问道,一边打了个哈欠,去浴房洗漱。
“回来了?怎么这么晚。”蒋四娘走到浴房门口,刚要推门进去,就听里面传来周怀礼的大喝声:“别进来!”
蒋四娘怔怔地住了手,讪讪地扶着浴房的门框,道:“怎么了?我都不能进来吗?”
周怀礼也是很洁身自好的,一直不让别的女人近身,蒋四娘对他这一点非常满意。
但是没想到现在连她也不让进去了……
“……太晚了,你去睡吧。我有些累,很快就出来了。”周怀礼在浴房胡乱洗了一把,便推门出来,看见蒋四娘还站在门边,一脸委屈地看着他。
“好了,别做这幅小样子。我真的很累,咱们去睡吧。”周怀礼搂着蒋四娘的肩膀回到床前。
蒋四娘默默地放下帐帘,睡在床外面,周怀礼睡在床里面。
“……我听说,镇国大将军的位置,给了苏定方。”蒋四娘沉默了一会儿,听出来周怀礼还没有睡觉,便有意跟他唠嗑。
周怀礼心里正烦这事儿,没想到蒋四娘又提了出来,很是不悦地抿了抿唇,沉声道:“还让不让人睡觉了?”说着,翻了个身,背对着蒋四娘。
蒋四娘听出来周怀礼不高兴听见这事儿,笑了笑,道:“我那天说我不想听见大堂嫂封公主的事儿,你还说我心眼小,你自己呢……”
周怀礼听了更加烦闷,翻身坐起来,一言不发地从蒋四娘身上掠过去,扯开帐帘,下床出去了。
蒋四娘见周怀礼真的生气了,才有些懊悔地拍了拍自己的嘴。――真是的,她就是没有管住自己的嘴!
明知道周怀礼不开心,她还是一直提他的伤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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