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远侯府的三爷文震新,是整个侯府唯一活下来,并且平平安安长大的庶子。
他生母是昌远侯的通房,生他的时候,难产过世了。
生母虽然死了,但是文震新也不是养在嫡母名下,而是由昌远侯给他挑的一个乳娘带大的。
等他大了之后,那乳娘也是快五十的人,没享几天福就撒手去了。
这位文三爷还特意去庙里住了三年。给这位抚养他长大的乳娘守孝。
这一番纯孝之举,就连当年的太后都是极称赞的,因此入了那时候的太后的眼。
昌远侯夫人虽然不是很高兴,但是自己有两个嫡子。别的庶子都没长大就“夭折”了,家里也不能没有个庶子做摆设,因此就让文三爷留了下来。
一来让昌远侯不要太计较别的事,二来也是讨太后的好。
一来二去,这位三爷不显山,不露水,过得却一点都不比那位嫡出的兄长差。
文震新见文宜室还在怔怔地看着自己,笑了笑,道:“宜室,你虽然能干。到底是个姑娘家。这种事,你不便出面,快跟兄长和弟弟妹妹们回自己的院子吧。这里有我就行了。”
文宜室努力露出微笑,道:“三叔,还是我来帮你吧……”说着。转身吩咐道:“去把里屋整理整理,等下大理寺的仵作来了,见这屋里一团糟,可是丢人现眼。”
几个婆子应了一声,就要进去收拾。
“慢着。”文震新叫住了她们。
婆子停下脚步,转身征询地看着他。
“里屋就不要进去了。既然发生了命案,就要留着那里给仵作和衙差查看。这些婆子又不是衙差。也不懂验尸,还是不要进去了。”文震新温和说道,看着文宜室微笑。
文宜室的手心里冒出汗。
这个三叔,隐忍了这么多年,终于露出狐狸尾巴了……
文宜室瞥了他一眼,温顺地点头道:“我是女儿家。什么都不懂,就麻烦三叔照料了。”说着,转身就走,一点都不拖泥带水。
文震新看了她的背影一眼,转过头。对屋里的下人吩咐道:“把这里封好了,谁都不能进去。”
……
周怀轩和王之全分别带着人进了昌远侯府的内院。
“王大人,文家的库房在那边。”周怀轩拱了拱手。
王之全一愣,继而笑道:“周小将军真是尽职尽责,就连文家的库房在哪里都探出来了。哈哈……”
周怀轩淡淡地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陛下既然下旨让末将查抄,自然是要尽心尽力的。”说着,侧身对身后的军士看了一眼,“那边。”
神将府的军士便排着队伍,往库房的方向跑去。
王之全看着周怀轩这幅“大义凛然”的样子,扯了扯嘴角,笑道:“周小将军这番话说得漂亮,真是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说着,也带着大理寺的衙差和仵作向正院行去。
……
周怀轩既然是有备而来,他们没有在府里乱跑,也没有拉着下人问路,而是径直往昌远侯府新盖的库房那边行去。
周显白带着神将府的军士跑在最前头,很快来到昌远侯府新盖的库房。
他眯着眼睛看了看,撇了撇嘴,道:“这倒好,都在一处,倒是好搬。”
看守库房的几个婆子看见杀气腾腾的神将府军士,有些害怕,但是职责在身,也没有退缩,战战兢兢地问:“你们要做什么?这可是侯府重地!你们胡乱闯过来,就不怕让太皇太后知道,砍你们的脑袋?”
周显白笑了一声,“这可麻烦了。我们拿着的是陛下的圣旨。陛下说查抄,太皇太后虽然厉害,但是也不能跟陛下对着干吧?”说着,将手里的圣旨拿出来抖了抖。
那几个婆子缩了缩脖子,道:“我们只是下人。你们要进去,得去请示大爷。大爷说行,你们才能进去。”
“请示大爷?我就是大爷,还要请示哪个?!”周显白一把将她们推开,“钥匙给我们!”
那几个婆子拼命摇头,“我们只是看库房的。没有钥匙。钥匙在别人手里。”
“在谁那里?”周显白气势汹汹地问,拿出匕首,一刀插在库房的大门上。
“在侯爷那里……”婆子们吓得尖叫一声,抱着头往旁边溜过去。
侯爷……已经死了。
现在去拿钥匙,已经来不及了。
周显白抿了抿唇,举起自己的匕首,往那大铜锁上砍过去。
噌!
匕首在铜锁上擦起一片火花,铜锁分毫未伤。
“这匕首不行。再来一把好的!”周显白对身后叫道。
一个神将府军士递过来一把大刀,“用我的。这刀削铁如泥。”
周显白接过来,继续往那锁头上看。
几刀下去,将刀口都砍缺了,锁头却只掉了几丝铜屑。
“奶奶的,实在是太厉害了。昌远侯府在哪里弄的这样坚硬的铜锁!”周显白气得踹了库房大门一脚。
那库房大门是坚硬的酸枝梨做的,非常坚硬,将周显白的脚趾头都踹疼了。
周怀轩带着盛国公府负责鉴宝的老管事慢悠悠走过来,在旁边看了一看,无语地摇摇头,走上前来,“让开。”
周显白忙让到一旁,蹲下来,揉按自己被踹疼了的脚趾头。
他一边揉,一边侧了头,看着周怀轩。
只见周怀轩随手从另一名神将府军士手里接过匕首,看了看库房大门,然后以锁头为中心,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