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思颜忙给他拍着后背。让他把那口糕点吐出来。
小枸杞饿了两三天了。怎么可能吐出来?小脑袋摇得如同拨浪鼓,死活不肯,最后还是周怀轩拿了桌上的一杯水过来,捏了小枸杞的鼻子,迫他张嘴,给他顺着喉咙灌下去,那口糕点才咽了下去。
这一口肉松小点吃下肚,小枸杞才长长地吁一口气。然后小口地小口地捧着肉松小蛋糕,细嚼慢咽起来。
盛思颜松了一口气,一直起腰,顿时觉得眼前天旋地转,一只手往自己额前探了探,才发现自己的额头热得烫手。
她发高烧了……
这是盛思颜晕过去之前想到的最后一句话。
“思颜!”王氏看见盛思颜软软地往后倒,不由惊叫一声。
周怀轩眼疾手快,一个箭步往前探出,已经将软倒的盛思颜抱在臂弯。
王氏扶着腰走过来,摸了摸她的额头。担忧地道:“……她病了,高热。”
周怀轩看了看这小石屋。除了他们刚带回来的野兔和山鸡,确实一粒粮食都没有。
几天没吃饭,刚才在外头又遇到狼群袭击,若不是自己及时赶到,她……
周怀轩突然一阵后怕。
他这辈子从来是天不怕、地不怕,但是今天,他却有种颤栗到灵魂深处的惶恐……
如果他没有及时赶回来……
王氏看着周怀轩单手横抱着盛思颜在臂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有些尴尬地道:“周小将军,麻烦你帮我把思颜放到那边的床上。我身子不便……”
王氏的话,将周怀轩的思绪唤了回来。
周怀轩举步,抱着盛思颜走到王氏指着的那张床铺边上。
那是一张很简朴的木板床。
床上放着两个一看就是从集市里买来的荞麦枕头,灰色的铺盖。
一床华贵的薄毯叠得整整齐齐,放在床脚。这是唯一看上去跟这小石屋不和谐的东西,也是唯一能看出来她们三人出身的东西。
周怀轩将盛思颜放到床铺上,动作轻柔得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王氏在旁边看得清清楚楚,不由得又叹了口气。
周怀轩直起腰,回头看着王氏道:“伯母也病了?”
王氏愕然,摇头道:“没有啊。为何这么问?”
“伯母一直叹气。”周怀轩淡淡说道,让到一旁,让王氏来给盛思颜诊治。
王氏语塞,坐到盛思颜床边给她仔细诊脉,反复查验,最后道:“没有别的病,就是累到极点,又没有吃饱。”
周怀轩点点头,“高热呢?”
王氏知道他是在问高热如何退。
“先让她出身汗,等发过汗就好了。如果一直不发汗,就用湿手巾冰她的额头。”王氏说着,起身去取了自己的药箱过来,从里面拿出一个小瓷瓶,递到周怀轩手里,“这是柴胡,如果一直不退,给她吃一丸发汗。”
周怀轩接过来,放到盛思颜枕头边,又接过王氏递过来的手巾,“我去吧。”
王氏行动不便,而且她也是饿了两天的人,肚子里还有个孩子,现在也快撑不住了,也不跟周怀轩客气,说了声劳驾,就回到自己床上歪着歇息去了。
盛思颜回来了,王氏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
而且周怀轩也回来了,更是意外之喜。
整个人都放松下来的王氏倦极而眠,很快睡了过去。
周怀轩拿着手巾打开门,用手巾包了点积雪,放到屋里的桌上。
看了看屋外依然在纷纷扬扬搓棉扯絮般下着大雪的夜空,周怀轩拎着两只野兔出了门。
他来到离小石屋不远的地方,踹了两下脚,将那一处的积雪踹得横飞,露出底下的黄土地。
他的运气不错,随便踹开的雪堆里,居然有两只肥胖的松鸡正躲在雪堆里避寒。
看见有人来,这两只松鸡也不知道跑,将脑袋死死压在自己肥大的翅膀底下。
周怀轩面无表情,随手从地上拾起一块土疙瘩弹了过去,嗖嗖将两只松鸡打死。
冬季的松鸡最好熬汤,加上黑松露和猴头菇,最是大补。
周怀轩拿刀将两只松鸡和早已死去的野兔放了血,剔除内脏,拿雪全身内外擦净了。
他刀法娴熟,刷刷几刀将松鸡拔了毛,再斩成八块,用雪包裹。野兔没有拔毛,但是用地上的黄色淤泥包裹起来。
不过一炷香的功夫,他已经收拾好两只松鸡和两只野兔,用袋子拎着回到小石屋,另一只手抱着一捆他刚刚在外面随手折的柴禾。
屋里的小枸杞吃完了糕点,在屋角的小盆里洗了手,趴在门边等着他。
周怀轩推开门,低头看着没有他小腿高的小枸杞,严肃地道:“进去。”
两岁的小枸杞往旁边让了让,揉了揉眼睛,“我困了。”
“睡觉。”周怀轩简单地道,指了指床铺的位置。
小枸杞使劲儿仰头看他,看得眼都晕了,可怜兮兮地伸出胳膊:“脱衣衣……”
周怀轩额头的青筋跳了跳,目不斜视地进了屋,顺手带上门,“自己脱。”
小枸杞的嘴瘪了瘪,努力和胸前的系绳做斗争,结果将小袍子上的系绳扭成死结。
他偷偷看了周怀轩一眼,索性不脱了,蹭到和大姊一起睡的床边,脱了鞋,往床上爬。
爬了一半,他就被人倒提起来。
周怀轩拎着他的腿,想将他放到王氏床上,可是想起王氏的大肚子,又踌躇起来。
自然是不能让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