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暄帝大踏步地走进了王爷府。
从他的脸上看不出一点点的喜怒哀乐。
所有人都慌慌张张地朝他跪下行礼。
光暄地径直走到吉娜皇太后的床前,他看了一眼已经断气了的吉娜皇太后,心里突然有一点幸灾落祸的感觉,他觉得她的死终于可以让他九泉之下的母亲瞑目了。
她们两个都曾是父王身边显赫一时的女人,然而死的时候都那么的令人心酸,可见有时候爬得越高不仅会摔得越惨,下场也会越凄凉,光暄帝的眼角掠过一抹复杂。
他眨了眨眼,似乎很快便让自己从众人悲伤的神情中抽离了出来,他将视线落在了那个新生儿的身上,发现他长得竟然与父王如此之相似,顿时心里闷闷的。
“把四皇子带回宫中,由皇后抚养。”光暄帝朗声说道,语气中透着不容置疑。
这样,四皇子从一出生就生活在他的掌控之下了,他就不用担心四皇子长大后会与自己争权夺位了。
众人惊慌。吉娜皇太后才刚断气不久呢,就这样抱走了她的儿子合适吗?可是谁也不敢提出反对的意见来,因为他是当今圣上,他有绝对决定权,况且如今楚子厚和沈喜臻都不在王爷府,其他人又都不是主事的人,谁敢壮着胆子请求将这身份尊贵的婴儿留下呢?
如此,得了皇命的皇后花月谣便将楚子勋抱着上了轿子,在一群侍卫的保护下回了宫。
光暄帝在王爷府里交代了一些善后的事后也回了宫。
次日,光暄地向全国公布了吉娜皇太后的死讯,接着下令厚葬了吉娜皇太后。
这个当年光昭帝心心念念的爱人如今终于到天国陪他去了。
远在曦国北部的沈喜臻和在贡国皇宫中的楚子厚也在同一时间里预感到了什么似的双腿一阵发软。
沈喜臻很快便知发生了什么事。
楚子厚因曾跟着沈喜臻学了将近半年的玄术,因此他也能测算出个事情的大概来。他知道,是自己的亲人出事了,出事的方向是曦国的王爷府——他的府上,只是不知是谁、出了什么事。
不过,府里目前也就是吉娜皇太后和长贤公主和他是有血缘关系的,他想到了身怀六甲的吉娜皇太后。且这几天正好是她的预产期,会不会是她生产时出了什么事?他不敢再想下去,头脑里忽然乱糟糟的。
他强自按捺住情绪才没有让自己倒下。
这种悲伤是不适宜在任何人面前表露出来的,何况这里不是自己的国家。这里不会有任何人在乎他的感受。
不过,他很悲伤,仿佛身体一下子被什么抽空了似的。
如果母亲出事了,那他也有责任啊!如果他一直留在她的身边,或许事情就不是这个样子了。
他立即暗下决心——早日将这计划实施完成。以便能早日回去看个究竟。他突然想起沈喜臻两个月后会回曦国的事,那时他就能通过她知道家里具体发生了什么事了。
家和家人是一个人在这世上奋斗的目标、心灵的居所,如果家里出了事,无论怎么样也是不能让他安心的。
可他现在没有办法。他只能耐心地等待时机。
……………………
曦国北部这边,边境地带的地下隧道的挖掘工作正在如火如荼地进行着。
沈喜臻每日依然以一身宽宽的男装出现在众人面前,众人只知她是刘铭招来的军师,却不知她的来历。刘铭如今的官职是曦国的经略使,在北部这边极有威望,善于谋略也是他的一大优点,因此当他向光暄地申请在边境地带挖掘地下隧道时光暄帝立即同意了。
光暄地知道在边境地带挖地下隧道的好处。以前,曦国占领泖国时军兵走的也是地下隧道。这是最隐秘的行军调兵的方法,若它日机会成熟时便可用它来进攻贡国,这当然是件再好不过的事了。
站在曦国北部的郊野,呼呼的北风吹拂着沈喜臻的脸,沈喜臻的眼里一片镇定。
望着一望无际的连绵山脉,她的心里有一种无比的自豪感,为她和楚子厚此刻在做的事。
等他们这次的合作成功,她知道曦国将不会再是之前的曦国,她和楚子厚也不会再是需要隐姓埋名的人。届时,她穿越到这个朝代的任务便完成了百分之八十,也就等于她通过了这次的穿越考验,可以随时穿越回现代去了。
原以为要用三十年来完成的任务却在用了二十年的时间时接近了尾声。这是多么值得高兴的事啊。不过她想做足一百分,也想和楚子厚多呆些年岁,所以她不会在完成任务的百分之八十时就肯回去的,况且,贡国远比球国和泖国难对付,所以她得格外的小心。不可以有一丝一毫的闪失,否则就等于全盘皆输了,届时,她和楚子厚也会因此而回不了曦国。
“怎么?在想心事吗?”刘铭站到她的左侧悄声地问。
“不算是心事,只是在回忆一些事。”沈喜臻扭头望了望他说,脸上带着笑意。
他们已经是第二次合作了,她很欣赏他的才能和人品,她希望以后也能和他一直合作下去。
“像你这种年纪轻轻却又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应该是会有许多不凡的记忆吧?”
沈喜臻笑。
“边境的地下隧道大概还要多长时间完成?”沈喜臻随即开口问。
“大概还需半个月。”刘铭答。
“那我们可以安排人制造可伸缩桥梁了,你明日一早便将匠师们召集过来吧。”
她要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