翡翠穿着普通人的衣服徘徊在恒基商厦里,她背部肌肤上的累累鞭痕仍然肿痛未消。
从她身边走过的时候,有许多男人会忍不住回头,想读懂这个颇有古典气质的女孩为何愁容满面。
翡翠明白自己的未来只会越来越悲惨,她的最后防线已经摇摇欲坠。
作为远古蛇魔一族,如果身体受到侵犯,而对方并非是自己喜欢的男人,那么她们全身的体液都会瞬间变为剧毒,其毒猛烈可溶钢铁,即使是本族的男性也不能幸免。
正因为如此,石井裕胧暂时不能和她进行肌肤接触,对此感到愤怒的石井裕胧,一直用鞭打翡翠的办法来发泄心中的欲`火。
不只是鞭打,这个变`态的日本人还强迫翡翠从网上学习“龟甲缚”、“菱绳缚”之类的捆绑方式,应用在翡翠自己身上。
具有讽刺意味的是,翡翠原本便很擅长使用【蛇缚之术】来拘束敌人,她的魔力可以凝聚成数条小蛇,缠绕到敌人身上然后连成一体,化为难以挣脱的绳索。
如今,翡翠自己尝到了【蛇缚之术】的味道,她不能违抗法皇律令,即使自己的姿态一次比一次羞耻,她也只能把泪水咽到肚子里去。
每当翡翠被迫用【蛇缚之术】把自己捆吊起来以后,石井裕胧就会挥起【蛇牙毒鞭】对翡翠进行凌`虐,被这种出自己身的魔法道具鞭打,让翡翠感受到了双重屈辱。
她被命令不得使用【蛇魔鳞甲】护体,每次抽打都会在她的雪白肌肤上留下鞭痕,甚至撕开恐怖的伤口,令鲜血四溅而出。
魔神的恢复能力超过凡人数倍,尽管如此,她的肌肤也至少需要48小时才能完全恢复原状。
换言之,几个月来,她平均每两天就要遭受一次惨无人道的虐待。
这种生活让翡翠逐渐麻木,甚至是习惯。在上星期杀死三浦以后,她惊讶地发现:自己居然已经忘记了正常的【蛇缚之术】该怎样使用,现在无论是对自己还是对敌人使用【蛇缚之术】,用出来的都是糟糕至极的捆缚方式。
“为什么我的主人是这个样子的?为什么我正好是第99代,不能像百代以外的戒灵一样曲解法皇律令?难道这就是命吗?”
翡翠感觉自己正被一寸一寸地撕裂,即便是远古蛇魔的种族特性,也难以保守住她最后的尊严了。
石井裕胧在掌握魔神力方面天赋惊人,他已经可以使用【蛇魔鳞甲】覆盖自己的半个身躯,这是来自翡翠自己的魔力,当然会免疫翡翠的毒性体质,只要石井能够进一步将【蛇魔鳞甲】覆盖全身,翡翠就便会彻底沦为他的禁脔。
走在恒基商厦的平直地面上,翡翠却觉得这地面是倾斜的,似乎通往阴森恐怖地狱深渊,而绝无获得拯救的可能。
“至少我不会帮石井屠杀儿童。”
这是翡翠心中所存不多的固执之处,她经历过很长的颠沛流离的生活,被驱魔人攻击,被同类追猎,甚至被人类的战火所波及。
她不相信人类,因为她之所以落到现在的境地,就是由于人类当中的无比杰出者——所罗门王背逆了契约。
尽管转世次数已近百次,翡翠却极少和人类立约,即使是和女性法皇相处,对她来说也不是很好的回忆。
除了身受重伤,被一名孩童偶然拯救的那一次。
那是翡翠迄今为止,唯一承认的,愿意从心底里服从的法皇。
然而这位年幼的法皇却没有对翡翠下任何命令,身体孱弱的他只是用无比和善的笑容请求这位有点奇怪的大姐姐:
“跟我下棋好吗?我身体弱,没法跟小伙伴们一样玩打仗的游戏,他们也不愿意陪我下棋。”
翡翠陪着男孩下了三年的围棋,这成了疲于奔命的她难得的喘息之机。
男孩并没有任何野心或者邪恶的想法,他总是授予翡翠九级授权,如果不是翡翠阻止,男孩甚至会给出十级授权。
颠沛流离的3000年苦难历程,让翡翠无比想念魔界的故乡,她害怕一旦自己获得十级授权,会忍不住亲手结果了男孩,借此获得完全自由。
然而男孩最后还是死去了,不是死于兵荒马乱,不是死于飞机轰炸,而是死于生而有之的先天疾病。
翡翠万分悲伤地埋葬了这名男孩,她知道自己再也不会遇上这样善良的法皇了,男孩在弥留之际,竟然不知从何处了解到让翡翠获得完全自由的方法,并且挣扎着试图授予翡翠十级授权。
“姐姐,这样的话,就算是我也能帮上你的忙了……”
男孩并不是无惧死亡的圣人,他未经训练,在面临死之恐惧的时候没有收回全部授权已经很难得了,而且翡翠坚信:哪怕男孩真的给了自己十级授权,她也绝不会夺走男孩已如同风中残烛的生命。
埋葬男孩以后,翡翠感觉自己的一部分也随之被永远埋葬了。
不幸中的万幸是,男孩在成为法皇之后,没有对翡翠下达任何命令,在生命结束之时仍然保持着一颗至纯至善之心,他的灵魂因此成为了所罗门魔神之约的例外。翡翠终于避免了要么吞噬男孩的灵魂,要么就让男孩的灵魂永远被囚禁于边缘地的两难选择。
翡翠知道男孩的灵魂很可能被上帝召往天界,而自己身为魔族,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再见他一面,唯一能纪念对方的方法,就是不再伤害任何孩子。
唉……也许心中还是存在那么一点点不切实际的希望,觉得一旦伤害了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