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设纪潇黎在和鱼清明的相处中慢慢被感染,被修身养‘性’的鱼清明感染得平和,而笑容如昨晚一样恬淡,假设那些都不是装的,假设,纪潇黎被鱼清明洗白……鱼小满就相当于在一个人向善的时候,亲手把她掐断了。
这个比喻不太恰当,可又恰当无比。
那么,鱼小满不知道纪潇黎心态变化的过程里,昨晚犯下了一个致命错误。
好像被鱼清明慢慢‘弄’明朗化,简单化,和平化的东西,一下子又尖锐无比,獠牙毕现了。
最关键是,昨晚的巧合,鱼小满无法解释。
“和你滚传单的简律辰难道没有告诉过你,在你从医院把他推开的当天,他就接着把我推开了吗?!你们分手了,你却以为我们还在一起?……哈哈哈,昨晚你演得可真可怜,鱼小满,我小看了你!”
什么?!分手?
简律辰那时候,接着把纪潇黎……推开了?!也和她,分手了?
鱼小满脑子第二次空白。
她突然觉得她又错过了很多的东西。
即使她没有身在千里之外,周围的风云变幻,她却从来以自我为中心地封闭着,没有用心留意观察过。鱼清明也是,简律辰也是,狄庚霖和海瑟薇也是。
……这些人做了些什么,或者为她做了些什么,她照旧像个傻子一样,一无所知。
“不是你想的那样!”
“别狡辩了,你们都一样恶心。”
纪潇黎挂断了电话,鱼小满还愣愣地握着手机。
鱼小满也不知道刚刚想朝她解释什么,她自己本身,好像已经不可避免地恶劣了。
可简律辰,鱼清明……他们都应该又清白又美好啊。
……
鱼小满翻着手机,不知道下一个打给谁。
狄庚霖?沈婉秋?
如果狄庚霖又告诉她,海瑟薇的事情她也有不知道的部分,他也有苦衷的话,鱼小满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听得下去。她错怪了鱼清明,‘花’蝴蝶,也是惨死的呢?
沈婉秋?鱼小满几乎已经猜到了。
在时装展之前,她大概还想找鱼小满友好地聊聊,让她劝劝简律辰,去和她中意的纪潇黎和好;时装展之后,大概只想好好和她面对面地聊聊,要怎样,才会放过她儿子了吧!
她一直在任‘性’,任‘性’……自顾自地任‘性’,伤害那些围绕着她的人。
总觉得自己足够善良,足够宽容大度,足够看开了……而目光其实却一直狭隘。
她看不到别人的背后,多不出来一秒的信任,逃不开敏感的怯懦,断不了该断的怜悯。
鱼小满你太失败了。
鱼小满你太可恶了。
鱼小满你什么都不知道。
鱼小满你,太坏事了。
现在怎么办?
现在她也不知道怎么办,茫然四顾,周围的车来人往突然变得很陌生。喧嚣的汽车声,行人静默的穿行声,工业工地上砸落的水泥板,地面上升腾起的白烟灰……
这种时候,可耻的,脑子里竟然依旧想到一个人。
简律辰,这个四周寂寞又喧嚣的时候,我在繁华的时代耸立的建筑里,茫立一人。
你在哪里?你还好吗?
……
眼前的男人一身修身的休闲装,圆领的米‘色’长袖暗纹t恤,颀长的水磨白的休闲‘裤’,干净的手腕拉起一截袖子,手指停在‘裤’兜,身姿‘挺’拔,正站在小小的密闭室‘门’口打量她。
“午安啊先生。”
‘门’每次打开的时候,都会是些面部表情匮乏的人员,不是拿着之笔就是带着记录仪地望着她。眼下这个男人可算是这些时候她见到最赏心悦目的风景了虽然同样没什么表情。
不过他的没表情不会让人觉得像数学公式,至少能柔和,有温度。
简律辰的神情动了动,眼前坐在那个简易的‘床’榻上,扒拉着手指喊着“午安啊先生”的海瑟薇,让他想起那段音频里,海瑟薇描述的那个在赌场里,习惯‘性’冲着每位绅士说“午安”的八岁小‘女’孩。
“午安。”简律辰微微颔首,冲着神情顿住的海瑟薇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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