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佩落地,他猛的起身,未交待任何,不顾胸前的疼痛,冲出了营帐,骑上马匹,扬鞭而起,朝着那南昀宸落崖之处飞奔而去,留下王统领一人,眉眼间尽数是惋惜,为何不说出来,却想着如若是说出来了,只怕是要受尽世人的鄙夷,皇家的丑事,天下皆记于心,哪怕至死也未能摆脱那些不屑的目光。
悬崖峭壁,一望不见底,段晗玥沿壁望了下去,当真是摔下去怕是尸骨无存,眼中布满了绝望,她一生注定是罪人,是段君琰的罪人,是西凉的罪人,她跪在悬崖之上,“你不是说要带我回西凉吗,怎么失言了呢……”段晗玥哭着喊道,“南昀宸,你若还活着,我在西凉等你回来。”
随手将身上的锦帕抛下了悬崖,“你若死了,待我交待完一切,向你来赔罪。”说罢,段晗玥起身,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骑上了马匹,“驾!”马匹朝着西凉的方向跑去。
半个时辰之后,段君琰策马赶到了悬崖,崖上空无一人,他惊恐的跑向了悬崖边缘,那触不到底的万丈深渊,几近让她不敢再想下去。
“主子!夫人回西凉了。”身边的黑衣人不知何时近了他的身,甚是恭敬的禀告着段晗玥的行踪,不知为何他竟松了口气,“余下的兄弟正暗中保护夫人。”段君琰满意的点下了头去,南昀宸的‘死’势必在她的心里有着不可抹灭的位置。
“直到她回到本座身边,在此之前,如若她受到伤害,提你们家人的首级来血祭!”话说得甚是阴狠,跪在他身后的几个男人皆打了个冷颤,不出声的退出了这个悬崖。
一日路程,她不休不眠,不吃不喝的赶到了西凉,极尽的狼狈,南昀宸落崖身亡的消息早已传到了南千越的耳边,整个西凉京城皆挂上了白色,弥漫着一种淡淡的悲哀,段晗玥下了马匹,巍巍颤颤的走进了城门,守门的将士并未认出段晗玥,只当是从外而来普通百姓,她双眸含泪,一步一步的走向皇宫,南千越正坐等在宫门口,无人来报她是否安全,一颗心悬挂在刀口上,不得安宁。
本就阴郁的天色,衬得整个京城越发的死气沉沉,段晗玥缓步走近了宫门,那抹身影亦是激动的从座椅上站了起来,快步走向段晗玥,自古男儿泪比黄金,宁流血也绝不落泪,可面前的这个一国的君主,竟然湿润了眼眶,眼角似有泪欲滴落。
“国主,段晗玥对不住西凉,求国主降罪。”段晗玥的身子猛的低了一段,只见她跪倒在地,面上已经没有任何的情绪了,一种绝望在她的眼中绽放开来,风打在脸上,如刀割一般的疼痛。
“未寻到皇弟,便代表着他定还活着。”明明受到伤害的人是南千越,可现下竟然要他这个被害之人,来安慰她这个害人之人,段晗玥无声的笑了笑,脸上的苦楚再难掩盖,“来人,送宸王妃入玥璃轩。”他的第一个命令竟然是未将她送回宸王府,而是玥璃轩,众臣面面相觑,却无一人敢言。
段晗玥在宫女的搀扶下,上了早已备下多天的马车,等人坐稳后,马车稳稳的驶向了玥璃轩,南千越目送着马车的末影不见后,这才换上了严肃的面孔,对着众大臣高声道:“蓝德志,你带三十精兵去凤朝边境梁家一探究竟!如若人当真在梁家,你便回来,无需再去理会,待他伤好后,自然会回西凉。”南千越此时唯能想的便是梁家了,崖底寻不见人,血迹被冲散,无迹可寻,但是整个崖底却也只有梁家能知道些线索。
待众臣散去,南千越这才急急忙忙的赶向了玥璃轩,半月来未见到她,不仅迎来噩耗,亦是亲眼看着段晗玥如何的消瘦,玥璃轩他皆入半夜才来这儿小憩片刻。
太医集聚在玥璃轩内,宫女太监个个小心的伺候在旁,南千越禀退了左右,悄然的走向了里屋,段晗玥睁着眼,两旁边泛着点点的湿润,“国……”
他挥了挥手,众人皆明白何意的退出了房间,“国主。”虚弱的声音欲起身请安,却被他给按了下去。
“身子未好,这礼便免了,昀宸的事情你不必担心了,他定未死,朕已派人去寻了,你只要将身子养好便好。”
半月之余,段晗玥已能下地,且不需人陪同,唯有南千越固执的不放心,依旧还是叮嘱了几名宫女随在她身后,半月她未曾回到过宸王府。
“王妃,宸王回来!”不远处,匆忙跑来的宫女一路的踉跄,嘴边还一边大声的喊着,玉碎声落地,她猛的抬起了双眸,愣了说不出一句话来,就连呼吸也跟着急促了起来,“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王妃,宸王爷回来了!”她疯了一般的跑向了朝堂,此时正是上朝之时,这些日子她甚是浅眠,这才起得这样的早,一听到南昀宸还活着的消息,便再也顾忌。
可走到朝堂之口上,她却犹豫了脚步,手缓缓的触上了门沿,目光却始终不敢去看内堂,自古女子上不得朝堂议不得政事,如今她这般闯来,已然是有违天理,她小心的探着目光看了过去。
“宣宸王妃!”还未等她看到,里面的太监已经高声的喝道,段晗玥这才不得不走进到里面去,半月未见的身影,此时却给了她陌生的感觉,泪夺眶而出,身在朝堂,她亦是倔强的没让泪落下,待她走近之时,南昀宸眼中丝毫没有任何波澜的扫了她一眼,便再没有将目光放置在她的身上。
“段晗玥参见国主!”行礼之际,她偷偷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