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车上的傅茗伟将先前的事情说了一遍,随后又道:“丁伟很奇怪,太奇怪了,马脚已经露出来了!”
“对,他为什么不奇怪你问齐八爷,而且你打听他做生意的事情,正常人都会反问一句,为什么要问这些?他回答得太自如,太自然了。”刑术揉着鼻梁道,顺手拿过贺晨雪递过的湿巾擦着眼睛,“但是我搞不懂的是,为什么你撒谎说四个人都死了,连潘峰都死了,他会那么震惊,王玉兰会那么伤心?王玉兰伤心是真的,因为是她报的案,但为什么呢?她明显在隐瞒什么,那间画室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情?”
傅茗伟深吸一口气:“画室的事情,明显在撒谎,而且王玉兰是个不会撒谎的人,我问她为什么要装修,她回答了我一遍,我装作耳朵不好使,又问了一遍,第二遍她的回答与第一遍一字不差,这只能说明,这是她编好又背诵了无数次的借口!”
刑术想了想又道:“对了,油画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傅茗伟道:“我问丁伟的买卖,实际上就想看他是不是会告诉我这件事,因为我的人连夜调查过这所学校,从系统中调出来的档案发现,丁伟的进出口贸易生意做得很不好,这两年他全靠油画交易在赚钱,利用学生交流活动,向俄罗斯方面输出油画。”
“等等!”刑术摇头道,“不可能吧?俄罗斯油画那是相当有水准的,国内根本没有办法比,他怎么能输出油画到俄罗斯!?而且照你的说法,金额那么巨大!”
傅茗伟道:“所以我在查,但是,你也清楚,油画交易中心,说到底,也与拍卖行差不多,你挂出去的画,有底价,但是没有封顶的,俄罗斯那边的买家出的价钱就很高,不过他们走的是一种慈善的路线,也就是帮助这些特殊的孩子,在程序上没有任何问题,因此我们也不好着手,我已经联络了国际刑警方面,让他们协助我们调查,但他们还需要初步的调查取证,很麻烦,需要时间,还有,他们之前走了一批画,已经快出境了,手续没有问题的前提下,我们没有办法开箱检查。”
刑术闭眼在那思考着,忽然道:“还有个办法,你马上去查,去调查那些学生画的都是什么画,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些画应该全都是仿作!”
傅茗伟浑身一颤:“对呀,仿作,我明白你什么意思了,你等下再打来!”
刑术挂掉电话,把事情大致说了一遍,随后道:“我们现在虽然暂时不能离开,但也必须找到下一个出口的位置,我们现在开始分头找。”
说完,三人立即分头行动,在整个镜屋范围内搜索着,找了半天毫无线索的时候,刑术心里却一直挂着傅茗伟那头,就在此时,电话再次响起,刑术拿起电话,刚接起来就听到潘峰在那头道:“刑先生,你恨你爸爸吗?你的亲生父亲,你恨他吗?”
刑术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好半天才回答:“我恨他也没有用,我知道,你很恨你自己的父母,对吗?”
“刑先生,你犯个一个错误,你现在的目的有两个,一个是查出事情的真相,另外一个则是从我手上救出你的朋友,在此基础上,你应该尽量顺着我,不应该问一些敏感的问题,因为这样会导致我情绪失控,我自己也非常清楚,我是个精神病患者,在我无法自控的时候,我自己都不清楚会发生什么事情,虽然我一直在坚持服药。”潘峰在那头平淡地说,语气听起来根本不像是一个精神病患者,“但是,我的药不多了,只有一点点了,也就是说再过几个小时,我的药吃完之后,我就不是我了,我也不知道我会变成谁。”
刑术听到这,突然间将话筒猛地放下挂断。
他这个举动发出了巨大的声音,让贺晨雪和胡三千为之一惊,都抬眼看着他。
刑术深吸一口气,道:“赌一赌。”
“什么?”贺晨雪问,不明白刑术想做什么,此时电话铃声响起,虽然铃声依然是之前的铃声,但此时的铃声却给人一种焦躁的感觉。
刑术看着电话,没有动手去接,只是看着。
贺晨雪问:“你干什么?为什么不接起来?”
刑术只是摇头,此时电话不再响了,胡三千继续寻找着房间内的另外通道,贺晨雪则慢慢走向桌旁,刚走到电话铃声又突然响起来,贺晨雪吓了一跳,抬头看着刑术。
刑术抬手示意贺晨雪不要担心,然后轻声道:“你去接电话,我站在你身后,你按照我的话去说。”
贺晨雪准备接起电话,将手放在话筒上,刚要拿起来的时候,刑术道:“等一下。”
贺晨雪的手只是放在话筒上,等电话又响了两秒后,刑术这才附耳低声道:“接。”
贺晨雪接起来的同时,将电话放在左耳边,刑术则站在贺晨雪的身后,搭着她的肩膀,听着话筒内的说话声。
“刑先生,你为什么挂我的电话?”话筒那头的潘峰虽然显得很平静,但电话接起来的那一刻,还是很明显听到他深吸了一口气,这表示他尽量让自己不要发火。
刑术立即凑近贺晨雪右耳说了一句,贺晨雪立即道:“刑术他正忙着找出口,没时间。”
“贺小姐!”潘峰说这三个字的时候,显然是咬着牙说出来的,贺晨雪仿佛都能看到电话另外一端的他脸上狰狞的表情。
“挂电话!”刑术低声吩咐,贺晨雪立即挂了电话。
挂掉电话,贺晨雪立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