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魔门看到柴妙凌大发神威以一敌九,那绝世的姿态固然让人心驰神往。
可这些人最先想到的,却是有机可趁,或可让道门多些损伤。
许是不知从几时起的恩怨纠缠,那宿命中的冤冤相报,所有人都选择性的遗忘了在背后虎视眈眈的佛门和前朝余孽。
几里距离在这等高手脚下也只是几十个呼吸的时间,双方对峙之势已经形成,形式岌岌可危。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想要发展,就要排除发展过程中的阻碍,魔门和道门理念截然不同,注定了互为敌手。
肖晨站在双方正中,每一方此时都已经放出武道虚影,在这一排排几十丈高的武道虚影注目之下,渺小到如大海中的孤舟。
厉夜惊看着肖晨那有些消瘦的身影,暗暗叹了口气,丁惜看着已经失去生息的柴妙凌泪眼朦胧,廖杰盯着场中二人眼中无悲无喜,毕成看着一众道门高手战意凛然……
道门高手亦无暇分心它顾,眼前有相斗几十年的对手,有杀父仇人之子,有戮师大敌之后,每个人都有化不开仇怨。
肖晨依旧不为所动,即便那紫霄宫掌门左明安已经出手,即便在让人看来,他决计是抵挡不住这足以震山撼岳的一击。
“为什么聪明人,却总喜欢做蠢事。”
叹息了一声,肖晨略微停顿的步伐复继续向前走去,没有绚烂的刀光剑影,没有声势浩大的神功绝技。
左明安倒下了,武道虚影粉碎消散,如塔的身影跌倒在地,没人看清楚肖晨是如何出手。
咽喉处的飞刀已经末柄,凝聚了所有精气神的一击已然恐怖如斯。
噼啪!
这是肖晨体内没人听得到的巨响,让肖晨眼前发黑,几乎立足不稳。
这样的一击。死的是左明安,肖晨却又如何能够好过,本就是使用秘法透支的潜力,哪能经得起如此挥霍。
五脏皆劳。八脉俱伤,一口逆血涌上喉头,肖晨却强行将之咽了下去,只是那潮红的脸色,任谁也知道其已是强弩之末。
刚才那一刀的惊艳犹在眼前。那是破开了时间和空间的一刀,没人知道这刀的名字,却不妨碍众人对这一刀的忌惮。
谁能想到竟是这样的结局?
即便是沉稳如厉夜惊,此时也目瞪口呆,他想过肖晨会凭借轻功逃走,想过肖晨拿出惊世之毒,想过许多许多看起来荒诞不羁的可能,但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结束与开始,短暂的只需那一病小刀。
这一刀,定会名扬天下!只因它杀了一位名扬天下。威震八方的霸主!
“掌门!”
“师尊!”
“左兄!”
无数的惊呼经过短暂沉寂后彻底爆发,这是没人预料到的结果,尽管这结果看起来是如此的荒诞。
一瞬间道门高手动了,竭力扑向肖晨那略显瘦弱的身影。
魔门高手也动了,厉夜惊心中的某些猜测越发肯定,足下发力,几乎在对方动手之前就已经动身。
这肖晨!厉夜惊保定了!
一同抱着这种想法的还有丁惜,肖晨怀中柴妙凌虽然已死,但丁惜也绝不能容忍他人玷污其尸身。
肖晨眼中已然没有了其它,怀中的柴妙凌此刻是如此安详。即便此时一缕香魂早已飘散无踪,依旧美的让人窒息。
有时候,我要的不多,或是一句永远无法兑现的承诺。或是一首永远幸福的歌。
刀光剑影,罡气四射,任它尘土飘扬,碎石迸溅,肖晨一步步带着柴妙凌走出这混乱的战场。
天下兴亡与我何干,朝代更替与我何扰。只愿与你看尽那千山暮雪,朝华白露,静赏万物变迁。
肖晨走的并不快,或是厉夜惊和丁惜挡下了那疯狂的反扑,或是魔门高手也不忍这对阴阳相隔的恋人在受波折。
亦或者,就连老天也垂怜真情不易,挚爱难寻。
肖晨离开了,离开了这混乱的战场,再未受到一丝一毫的攻击,再无一人跳出来阻拦二人的离去。
不管那紫霄宫众人是如何的怒火中烧,也不提道魔两派是如何的战况激烈。
盘膝于白雕之上,轻抚柴妙凌的脸颊,放下了手中紧握的飞刀,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
“瀚海哥哥,师父真的没事吗?青璇真的好担心。”
石青璇以手托腮,眼巴巴的看着老神在在的孔瀚海。
孔瀚海无奈的敲了敲额头,“我说大小姐,这是一个月来卜算的第一百三十二卦了,他定然有惊无险,平安归来。”
“可是青璇心里好不踏实,总觉得会发生一些不好的事情呢。”
“小丫头片子就是多心,与其担心你师父,不如担心下你那大师姐,要知道她此次出山祸福难料,就连我也算不太真切。”
“我大师姐功夫可是好的很哩,而且那么聪明。嘻嘻,比我那笨笨的喜欢惹是生非的师父可要让人省心的多。”
这话如若从一成年人口中说出,也不至于让人惊讶,只不过石青璇这丫头现今只有十来岁的年纪,聪慧程度可见一斑。
一张小脸煞有其事的模样只让孔瀚海苦笑不已,类似这样的对话,也不知已经有过多少次,这玉京山上的小公主依旧不厌其烦。
“你哥哥石之轩已经快要进入不朽金丹期了吧,小丫头,再不努力,怕是你的师父回来,要训斥于你的。”
石青璇不屑的撇了撇嘴,一副看乡巴佬的模样,让孔瀚海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