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雪峰半腰,琼楼玉宇,倚山蜿蜒,是雪域族的王宫圣殿,族主汝鄢暮雄平素便居住其中。此次碧鲁丹羽来访,为表尊贵之心,汝鄢暮雄也特别将他安排在王宫的别院之中。
曲风扬知此处戒备最是森严,当下施放“风云决”以道入幻境隐身,朝着峰顶神姬圣姬殿飞翔而去。
山风凛冽,皓月仿佛就在头顶薄雾中穿梭。曲风扬轻飘飘地落在神姬圣姬殿外凸出的崖石边缘,恰好可以透过水晶石窗,望见殿内情形。震敝雷电鹜,凝神探望。
神姬圣殿内空空荡荡,并无一人。圣宫内冰砖翡翠,雕梁画栋,紫盏盈火,富丽堂皇。梁上悬挂了四十九只翡翠飞旋风铃,叮当作响,清香随风飘散。九只巨大的翡翠紫玉鼎各置一角,异香缭绕。天蚕丝幔张罗拖曳,绮罗织锦,交叠其间。
圣宫正中,有一九角白金圆坛,其上昂然蹲踞着八兽金刚炉,赫然以雪域八妖为金刚炉纹,八只兽头趴伏在炉沿,栩栩如生。鼎中水波荡漾,白汽蒸腾,想来便是盛自血谶潭的神水。金刚炉周围,放置了八十一个寒海蛛丝铺垫。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曲风扬心下诧异,那沉鱼既说要在圣宫中彻夜祷告,怎地空无一人?突然看见大殿西角丝幔轻拂,一双穿着薄丝鞋的纤美秀足隐藏其后。心中一动:“那不是‘落雁’的脚吗?”喜怒交集,心底恨恨道:“魔女,此次决计不能让你逃脱!”轻轻地打开窗子,翻身而入。
凝神敛气,急速滑行到那丝幔之侧,蓦地拉开幔帘,手如闪电将她脖颈扼住,低声喝道:“魔女,看你往哪里走!”突然“啊”地一声惊呼,蓦然松开手,朝后退了几步。
丝幔之后,一个****女子软绵绵地应声瘫倒,雪白丰腴的胴体上布满青紫血淤,下体血迹斑斑,俊俏的面容苍白如冰雪,双眼圆睁,愤怒悲苦,泪珠犹在,早已气绝多时。
曲风扬木立当场,脑中一片晕眩。难道这魔女当真就这样死了吗?究竟是谁杀了她?惊骇难过,心绪狂乱。
心底突然闪起一个念头,忽然觉得此情此景似曾相识,蓦地一凛,心中暗呼:“辣块妈妈的鳖毛蛋!险些又中了这魔女的奸计!”
当日在无尘潭底,初见虞姬尸首,他也道是紫妙瑶香消玉殒,震骇难过,结果被那魔女所陷,险些成了jiān_shā虞姬的替罪冤魂。
当下弯腰俯探落雁的面容,真气流转,无隙可入,果然不是易容变身。心中大石登时落地,暗自舒了一口长气。
脑中飞转,恨恨道:“是了,这魔女必是故技重施!又想设套害人……”一念及此,怒气冲冲。心里忽然闪过一个古怪的念头:“为什么我得知死的不是那魔女时,心里却反倒这般欢喜?难道……”
心中大凛,蓦地又想:“是了,这魔女作恶多端,我一心要亲手将她擒住,为巽法灵、离法灵两位前辈,以及馨儿妹子出气雪恨,自然不能容她轻易死了。”
但心中隐隐觉得自己这般推断太过牵强。不敢多想,转移念头道:“不知这魔女此次想要陷害的又是谁呢?”
这个时候,忽然听见圣宫铜门“当唧”一声,徐徐打开。曲风扬吃了一惊,突然冷汗遍体,暗呼糟糕。眼下自己站在落雁香躯旁,若是让雪域族族人瞧见,那可是跳进瑶河也洗不清了,难道这魔女早已算准自己要来此地,故意安排好了陷阱让自己望里跳么?
惊怒交加,不及多想,轻轻将落雁遗骸扶起,自己飘身跃上横梁,施放道入幻境,隐身藏匿。
铜门开处,一个紫衫女子翩然而入,姿容俊俏,顾盼生辉,正是紫妙瑶易容所变的落雁。她在门口站定,朝着殿外柔声道:“难得少尊殿下如此诚心,要与我们共同祷告神灵。快快请进吧!”
又听见一个含糊的声音笑嘻嘻道:“那……那是一定的。神姬的神灵,不就是我的神灵么?嘻嘻……分……分什么彼此?”薰天酒气,遥遥可闻,正是那极好酒色的惊雷帝国神少碧鲁丹羽。
曲风扬心中一凛,登时明白:“辣块妈妈的鳖毛蛋,原来她要栽赃嫁祸的,乃是这惊雷帝国少尊,”
他虽然桀骛粗犷,却绝非粗枝大叶之辈,此时电光石火,登时想得分明。倘若雪域族族人“亲眼目睹”本国两神灵女之一的落雁,被这好色的惊雷帝国神少在圣宫中jiān_shā,必定群情激愤,怒不可遏。
再有今夜的“千万凶禽妖兽神谕”作祟,稍经撩拨,必定揭竿而起,与惊雷帝国重燃战火。不用多想,也可断定这必是狗贼的又一阴谋,意欲挑唆惊雷帝国境内内乱,削其实力。
却听紫妙瑶微笑道:“少尊说的是!雪域九大邦族与惊雷帝国本是一家,何分彼此?”言语嫣然,与碧鲁丹羽一同走了进来。守在殿外的铠甲禁卫轰然呼喝,圣宫青铜大门徐徐关闭。
碧鲁丹羽原本白胖的脸上此时犹如猪肝色,显是酒醉未消。眼睛色mī_mī地盯着紫妙瑶,涎着睑笑道:“姊姊找我到这殿中,究竟有什么事?现在没有旁人,可以说了吧?”动手动脚,就欲将她抱住。
曲风扬大怒,原本对这酒色少尊无甚好感,此刻见他身处陷阱,浑然不觉,犹自这般急色,不由更添厌憎之心,隐隐中倒觉得倘若他当真因此而死,也是咎由自取。心中一动,突然明白今夜的万千飞禽,何以会竭力攻击嵇康敕与俞屠熔二人。
这两人头脑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