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幕后黑手就太恐怖了,必须严查;假如是她故意为之,那季焕罗就将计就计,反正又不是真正的男人,也不在乎是否头上绿油油了。
听雨有了身孕,季焕罗作为一个“体贴”的夫君,得好好的配合,自然是要多陪陪怀孕的小妾了,毕竟是她第一个“子嗣”。于是席间季焕罗极尽体贴之能事,甚至亲手为听雨夹了几箸菜,这可是从未有过的,连专宠的牡丹都未有过这样的待遇。一时间席间几个女人嫉妒的有之,心酸的有之,当然还有牡丹这样看戏不怕热闹的。
贺冬的这顿晚膳吃的是个各有心思,膳后季焕罗陪着听雨回了雨薇园。
灵芝将银丝炭烧热,放了帘子退了出去。
听雨倚在床榻上,季焕罗则是坐在桌旁,听雨见状,声音柔缓的说道:“肚子里的这个小家伙很调皮,总是踢我。”
季焕罗笑了笑,起身来到听雨的面前,伸手摸向听雨的肚子,见听雨面色一红,季焕罗目光闪了闪,看来是真的怀孕了,那么奸夫是谁呢?肚子圆鼓鼓的,季焕罗可以摸出来里面确实有一个生命,季焕罗想着无论听雨心思如何,肚子里的孩子是无辜的。
想到那个尚未出生就逝去的孩子,季焕罗心中一痛,自己还未见到那个孩子长什么样子,他就离开了自己,无论奸夫是谁,季焕罗愿意让听雨将孩子生下来。
听雨见季焕罗神色黯然,以为季焕罗不喜欢这个孩子,毕竟自己是个妾室,剩下的孩子只是庶出,在大户人家,当家主母未生下嫡子,是不允许庶女庶子出生的。
流云园内,听云看着烛火发呆,美玉紧紧皱着眉头:“姐姐,听雨有了身孕,以后季府更没有咱们的位置了。”
听云依旧看着烛火,朱唇微动:“自古男子都是如此,哪个不是三妻四妾的。”
美玉拉了拉听云的袖子:“姐姐,万不能这么想,没了男人的宠幸,咱们会被吃的连渣都不剩的,想想咱们的娘亲是怎么死的。”
听云转头看着美玉,目光闪了闪。
香雪园内,听雪狠狠得绞着手里的帕子,脸色铁青,五官狰狞,蜻蜓站在一旁,大气不敢出一声。
“呲”一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尤为明显,听雪手里的帕子被撕开了一道口子,听雪将帕子扔在地上,狠狠得踩了上去,“为什么当时大人不上我的房里,偏偏去了雨薇园。”
蜻蜓不敢答话,听雪转身给了蜻蜓一巴掌,瞬间蜻蜓的脸颊肿了起来,蜻蜓噗通一声跪下说道:“夫人,雨夫人身孕只是一时的,目前最大的敌人是那个下贱胚子。”
听雪岂是不知道最大的敌人是牡丹,自从牡丹到了季府,季焕罗就一直宠幸牡丹,其他女子连看都不看了,那次季焕罗去了雨薇园,然后听雨就找到听雪,设下了一个局。不错,特意在贺冬这天宣布有了身孕是听雪和听雨故意设的局,目的就是让众人都知道听雨有了身孕。
牡丹是实际上的女主人,掌管着季府的大小事宜,那么若是牡丹因为嫉妒妾室得宠,而令妾室孩子小产,就算季焕罗宠幸牡丹,也不能不给听雨一个说法。等到牡丹害听雨小产,听雪自然就是证人了,早就知道季焕罗会多陪着听雨,可是看见季焕罗揽着听雨去了雨薇园,
一颗心像是被扔进了火堆里。
听雪猛地起身,吓了蜻蜓一跳,见听雪披上斗篷,蜻蜓问道:“夫人这么晚了,你去哪里?”
听雪将斗篷系好,戴上帽子:“你且在园子里呆着,我去去就回。”说完就出了门,蜻蜓自然是不敢跟着,听雪是主子,自己只是一个丫鬟而已。
听雪不知道的是,听雨是真的有了身孕,而当时定的计划,早就变了。
夜里,季焕罗睡得正酣,突然一阵吵闹声传了进来。
季焕罗一个翻身起床,听雨此时也醒来了:“大人,发生什么事情了。”季焕罗穿上外袍,花管家敲了敲门,急促的说道:“大人,雪夫人投湖了。”
季焕罗瞳孔一缩,让听雨好生在床上躺着,打开门随着花管家而去。季府只有一座湖,便是清风湖,到了之后,听雪已经被打捞上来了,冬季的湖水寒冷无比,听雪的脸已经冻的青紫,头发结着冰碴,双目圆睁,早就没了绝丽的姿色。
晚膳之时还是那么的明艳,如今成了一具尸体。
“好端端的人怎么会投湖呢?”牡丹赶了过来。
将人抬到香雪园,季焕罗也去了香雪园,“啊……”的一声惨叫,只见一个丫鬟手指哆哆嗦嗦的指着前方,顺着方向看去,只见纸窗上,映着一道身影,头上系着绳子,有人上吊了。
等到推开门一看,只见蜻蜓吊死到了房梁上。桌子上放着一封遗书,是听雪写的,内容是看见听雨有了身孕,听雪想起了自己小产的孩子,觉得生无可恋于是决定自杀,至于蜻蜓怎么吊死的呢,暂时认为是护主吧。
季焕罗面色一暗,背后之人实在可恨,一定要将他揪出来。
折腾了半夜,如今天色已经蒙蒙亮了,到了季焕罗上朝的时辰了,若是死了一个普通的妾室倒是无妨,听雪可是南帝赐给季焕罗的女人,今日上朝还是要提上一提的,至于自杀一事,对外自然是不能说的。
季焕罗暂且将事情交给了牡丹,自己则是去上朝了。
大殿上,季焕罗面带悲伤的陈述着听雪夜里散步不小心跌入湖中身亡,没有照顾好南帝赏赐的美人,实在是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