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因为刺杀的原因,原本预订要一个月后才会归国的赵姬和嬴政,才过了半个月就回到了秦国。
日正当空,嬴政站在台阶之下,看着站在高台上按剑伫立的身影,只觉得自己的眼角有些湿润。
子楚看着从马车上下来的两人,不顾身后内侍的惊呼,大踏步的走下台阶,冲着嬴政和赵姬飞奔而来,“夫人!政儿!”
“公……公子……妾还以为再也见不公子了。”嬴政身旁的赵姬早已是泣不成声,一只手还抓住嬴政,另一只手则不停的以袖子擦着脸上的泪水。
子楚一把抱住赵姬,柔声安慰道:“莫哭……莫哭……现在我们不是又再见面了吗?”
“呜呜……公子……”赵姬以袖轻拭泪水,抬起头用一双泪眼朦胧的墨色眼眸看着子楚。
樱唇轻抿,美目含愁,秀眉微蹙,苍白带着泪痕的娇颜,颇有几分憔悴之色。
看着赵姬这般惹人怜爱的模样,子楚心中抛下赵姬母子独生逃生负疚感被勾了起来,他忘了昨夜韩姬的婉转多情,拉着赵姬的手深情的开口说道:“赵姬,既然回来了……从今而后,你就是我的夫人,政儿……”子楚低下头看着一只手紧紧拽住赵姬的衣角,想冲过来又不敢冲过来,只能眼巴巴看着自己的嬴政,开口说道:“政儿,既是我的长子,自然就是我的嗣子。你们俩母子在赵国为我吃苦、因我受累,功劳天大,这是任何人都取代不了的。”
“公子……”赵姬声音婉转动听,又带着几分柔弱可怜,让人忍不住就想好好呵护他。
“好了,别哭了……政儿还在这里呢。”子楚以手指轻轻擦去赵姬脸上的泪痕,弯下腰看着嬴政的眼睛说道:“政儿,还认识爹吗??爹记得爹走的时候,你才两岁……才这么大……”子楚以双手比了一下大小,看着嬴政的双目,声音感慨的说道:“现在你都这么高了……你怕不认识爹吧……政儿,你还记得吗?小时候爹抱着你,把你放上肩膀上看燕子、看树上的花来着……还有一次,爹带着你去溪边抓小鱼……那个时候家里穷,请不起下人,你尿床了,爹亲自给你换尿布,结果你……”
子楚碎碎叨叨的说着嬴政小时候的事,嬴政抬起头看了一眼赵姬,见母亲又泪又笑又带着几分鼓励的神情,转过头看着子楚,嘴一扁,手一伸,竟然抱住子楚的脖子“哇哇”大哭起来,边哭还边断断续续的说道:“爹……我就知道……你会回来接……接政儿的……不会要政儿的……政儿……政儿……也是有爹的孩子……不是没人要的……政儿好想爹……”
听着六年不见的儿子,搂住自己的脖子,一边“哇哇”大哭着,一边用又软又糯又娇的声音,跟自己说“政儿有多么多么想念爹爹”、“娘每天都会讲爹爹的故事给政儿听”、“政儿最爱爹爹”时,子楚心中涌起的那种自责和满意感,更是让他坚定了自己要立嬴政当嗣子的想法。
有嫡立嫡,无嫡立长嘛,赵姬是自己明媒正娶的夫人,政儿是自己的长子,立政儿为嗣子自然是天经地义。
“乖乖乖!政儿不哭政儿不哭了!”子楚伸手搂住嬴政的腰,然后竟将他整个人抱了起来,只见他一只手抱住嬴政,一只手怀里掏出一块帕子,一边轻轻擦着嬴政满是鼻涕眼泪的小脸,一边开玩笑的说道:“爹的政儿长得多好看啊……哭坏了可怎么办?而且政儿可是个男孩子啊……男孩子怎么能哭成这样呢?”
被子楚这么一说,嬴政不好意思的低下头,轻声说了一句“爹,我自己来”,羞涩的抢过子楚手中的帕子,胡乱的在脸上抹了抹。
末了,才不好意思的冲着子楚微微一笑,柔声说道:“爹~~”
声音软软嗲嗲,又粉又嫩,再加上他如母亲般秀美可爱,但因为长年贫苦而带着几分孱弱的小脸,顿时把子楚整个心都萌成了一滩水。
“好好好!乖乖乖!走!政儿!爹带你去见你祖父、曾祖父去!”子楚也顾不上什么礼节和礼仪,一只手牵着赵姬的手,另一只手抱着虽然个子高大,但明显比一般孩童份量更轻的儿子,大声开口说道。
嬴政趴在子楚怀里,抱着子楚的脖子,小脑袋搭在子楚的肩膀上,好奇的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拾阶而上,走上高台,顺着宽阔笔直的御道向前走去。
夕阳西下,暮色下的咸阳宫美丽而安宁,到处都可以看见在晚风中猎猎飞扬的黑色大旗。
嬴政趴在子楚怀里好奇的张望,只见远方亭台楼阁,连绵不绝,五步一楼,十步一阁,廊腰缦回,檐牙高啄,堪称庄严壮丽,气势恢宏。
这里就是我的家啊!真好看!真漂亮!比赵国的王宫好看多了!
想到母亲说过的“嗣子”之位,再想到小白说过的“执笔掌天下”,只觉得心里有什么东西跳出来的嬴政,目光远眺看着四周美景,五指缓缓收拢,似乎要将目光所及的一切都纳入掌中,牢牢握在手里。
“爹,政儿最喜欢爹爹了!”
“爹也最喜欢政儿了!”
“那……以后爹你不许再提政儿尿床的事……”
“哈哈哈!这孩子!还会害羞了!”
就在嬴政一脸萌哒哒的被子楚抱在怀里之时,一脸不开心的白仲也被自家公主娘抱在怀里。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嬴子楚开家宴要叫我上啊?为什么让我给嬴政那个死小鬼接风家宴啊!不知道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