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从庞春梅的反应来看,至少有一点可以确定,这羊油饼是很有市场的。但现在么,还是继续脚踏实地的卖她的豆沫吧,好歹得先把刷羊油饼用掉的那五钱银子给补上啊。
“对了,你说你还想送翠峰去上学,你咋不让他跟你一起干生意呢?”庞春梅说这话的时候。回头看了眼在屋里看书的苗翠峰,摇着头道,“他都识了那么多字了,不用专门去念书也行。你还想让他去考试做官吗?”
“干嘛不让?”苗翠花瞥了眼庞春梅,又回过头去继续烙饼——和面和的太多了,只能就地解决掉啊。
闻言,庞春梅忍不住戳了苗翠花一指头:“你傻啊,知道这几年学上下来得花多少钱不?”
“知道啊。城里最便宜的半年要五两银子,还不算笔墨纸砚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说的轻巧,你一碗饭卖出去才几个钱?你得卖多少饭出去才够他上学的?”
“这我倒没算过,不过,估计那些饭都能淹死他了吧。”苗翠花说着,抬头看了眼屋里的苗翠峰,微微一笑,“可不管怎么花钱,我都要让他去上学。”
苗翠峰喜爱读书,又刻苦认真。若是她拦着不让他去上学,未免太可惜了。
庞春梅知道自己说服不了苗翠花,也只能摇摇头,说苗翠花是自己给自己找事忙了。
回来后两三天,苗翠花让兰姐儿和苏大娘彻底失望了——她每天中午和傍晚都无比准时的推着自己的小车出去,然后沿着西环街走上一圈儿卖完回来。
期间,苗富贵只来过两次,苗翠花也吐血顺便吃药给他看了两次。
然后,就没了消息。
“这……亲生的儿子闺女,丢这里就不管了?”苏氏的眉头几乎拧成了个疙瘩。关于那天的事情,她后来也打听清楚了,不就是装病么,不然。怎么平时一直都好好的呢,偏亲爹一来就病得爬不起来了?
兰姐儿轻哼了一声,目光没有离开镜子中的自己,懒懒的说:“有这种闺女,他爹也嫌丢人吧。”满大街的叫卖,还叫得那样粗俗。让哪个有脸说那是自个儿闺女?拿起梳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梳着发尾,她轻轻嘟起了嘴,有些不快的说:“娘,琪哥哥他有好几天没来了。”
“他为啥没来,你不知道?”苏氏瞪了兰姐儿一眼,警告道,“以后说话小心着点儿,上次是哄过去,可要是还有下次,他可就真生气了。你也不想想,连她亲爹都摆弄不了,那翠花丫头能是个省事儿的么?亏你也敢冒充。”
“我哪知道她那时候会来敲门要东西?”兰姐儿不服气,终于将目光从镜子里头那个千娇百媚的自己身上转到了苏氏身上,“本是想先把琪哥哥哄过去,事后再跟那死丫头学上一点半点的,哪知道她那时候来了。哼,我看啊,她就是在外头瞧见了琪哥哥,所以才厚着脸皮找上门来,就是想勾引琪哥哥的。”
苏氏听得不耐烦,摇头道:“行了行了,别说那些没用的,以后你小心点就是了。我打听过了,他们国公府下个月就要办喜事,办的就是吴公子他的婚事,这几天他来的少也是为了这个。”
这话听得兰姐儿一惊,手里的梳子也落了地,猛地站起来问:“啥?你说啥?他要成亲?”
“可不是么?”苏氏撇了撇嘴,又白了女儿一眼,“坐好,稳稳神,反正他就算是不娶这个也是娶别的,咱们门不当户不对,你还指望他三媒六聘八抬大轿的把你从正门抬进去?”
那自然是不可能的。
见女儿老实的坐下听自己说话,苏氏才继续说下去:“估摸着他成亲前还会来咱这边,到时你可别跟他闹,多说说话宽宽他的心,知道不?你跟他说,你知道自个儿配不上他,不指望能做他正妻,只盼着他能记得你的好,记得你的心意。说上一阵子,再哭会儿,他就心软了。这男人哪,就是喜欢听好话,就是心疼可怜人儿。只要他心里有你,你哭闹起来,他也只觉得你惹人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