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苗翠峰背后跟着的那两个是打酱油的,或者干脆是苗翠峰的同学跟来吃霸王餐的,苗翠花都不会用上“牲口”这俩字儿。
可显然,人家不是。
个头高的那一个,跟在苗翠峰后边一脸嘲讽的吵吵着什么,而个头矮一点的,则是干脆用手去戳苗翠峰的肩膀了。
妹的,那是我弟弟,你们欺负他,问过我没有?
苗翠峰心里也在懊恼,本以为已经甩开了这两个粘虫一样的东西,没想到他们竟然偷偷跟着他到店门口,到底还是让姐瞧见了。
“嘿嘿,你还躲,你躲个啥呀,谁不知道你姐——”
嗖。
苗翠花笑眯眯的看着那高个儿小牲口,和蔼可亲的问:“知道他姐啥?”
高个儿小牲口这会儿顾不上回答,他正努力大口呼吸,拼命把自己飞了半截的魂儿给拉回来。
刚刚飞出去的,好像是把刀子?
矮个儿小牲口瞪圆了眼睛,呆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抖着手指着苗翠花叫嚷:“你你你你敢杀人?!”
苗翠花瞟了一眼刚回神的高个儿小牲口,那不还没死的么,连血都没见,她杀谁了?
“沐兰啊,把咱家刀子捡过来,擦擦还得用哩。”漫不经心的擦着手,苗翠花对刚进门的花沐兰说。
花沐兰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应了一声,弯腰把无辜躺地的刀子捡了起来。
高个儿小牲口终于把飞了半截的魂儿叫回来了,大嘴张张合合,好不容易才憋出一句来:“你,你敢砍我……我跟我娘说去!”
苗翠花撇嘴,欺负人的时候觉得自己好牛逼是不是,被人收拾了就回家找娘?
懒得理会那两只,她直接问苗翠峰:“咋回事儿?”
“没啥,你别管他们。”苗翠峰很是气恼,臭着一张小脸把书袋往柜台后边一搁,恶狠狠的盯了门口那两只一眼。
“这是没啥的样儿么?”苗翠花揪住了苗翠峰的耳朵,打算好好的审讯一下。真是怪了,难道现在还有人欺负翠峰不成,她以为翠峰和春山这对小伙伴一个有拳头一个有脑筋,配合的应该天衣无缝才对。
不过,好像不用她来问了,门口那两只已经开始自动公布答案。
“苗翠峰,你以为你背书背的好就厉害了?不就是先生待见你么,他又没闺女,你还想将来娶他闺女去啊?”
喂,石宽那老头都多老了,别说他闺女,他孙女我也得考虑考虑好吗。
“呸,你就是个小杂种!”
靠,你放学别走!
“就是就是,你姐不守妇道,嫁了人又跑出来,你也不是好东西!”
我勒个去,我嫁谁了啊,你爹?
“不就是会背书么,下次再嘚瑟,信不信我打傻你?”
喂喂喂,刚刚是谁被我一刀给吓得裤裆都快发洪水了啊?
苗翠花基本上可以确认,这两只小牲口应该是处于某种无聊的嫉妒,外加其他什么狗血的因素,从而做出了这么作死的行为。
可是,翠峰啊,人家骂你呢,你都不能反抗一下么,你还是我弟弟吗?
想到苗翠峰先前还会联手春山收拾苗大福呢,现在竟然被人欺负到头上来了也不吭声,苗翠花对石宽那老头儿的教育方式充满了质疑。
要是那老头儿总教人什么“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或者“以怨报德”之类的玩意儿,那她还不如赶紧给翠峰转学呢,免得翠峰学成个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小傻子。她逼着翠峰每天晨起锻炼身体是为毛线啊,为的不就是强身健体,免得成了个受人欺负不能还手的弱鸡么。
“你就这么听他们叫唤?”苗翠花白了一眼自家弟弟。
“姐,你放心,等他们滚了,我再收拾他们。”苗翠峰轻轻的磨着牙齿,一双小手紧紧握拳,“不能在咱店里闹事,眼瞅着到上午了,耽搁生意。”
恩,听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一旁的杨齐眉头已经皱得如同被糊了万能胶一般撕不开了。
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地方,那位爷成天就爱看热闹,难怪喜欢到这里来,这一家子,连个小孩子都不是省油的灯。
不过,门口有两只牲口叫唤,终归是不美观。苗翠花活动了下手脚,拎着花沐兰送回来的菜刀走上前去,笑眯眯的说:“小弟弟啊,刚刚我是不小心丢偏了,我这次注意点好不?你放心呢,后面那位白蔹哥哥,他是个大夫,有上等的好药,一定会帮你好好包扎的。”
高个儿小牲口看了眼苗翠花手里那闪亮的菜刀,瑟缩了下,硬着头皮道:“你,你敢砍我?杀人是要偿命的!”
“我没说要杀了你啊,我就是砍你一下,留点血掉点肉,那是死不了人的。”苗翠花说着,手里的菜刀轻轻晃了两下,“到时我就跟人说,我正往外丢东西呢,你俩就进来了,正好撞我刀口上,我也没办法嘛。”
“呸,谁信啊!”矮个儿小牲口嘴里说着,人却是向后退了一步,他可不想先去试试这女人敢不敢哩。
苗翠花忽然就收起了满脸的笑容,把菜刀往旁边桌子上一拍,拍的两只小牲口都原地跳了一跳,冷厉的看着他们:“给我滚出去,不然我就拎了你们两个直接送衙门,报官说你们两个吃了我的东西不付账,到时让你爹娘来接你们出来。恩,顺便去你们先生那里告个状,看你们先生还要不要教你们这种学生。”
她也懒得多做废话了,这种熊孩子还是早滚蛋早舒心,上前一手一个